東狄大營的動向迅速傳至大魏先鋒大營。
此處距離張維的中軍大營足有十裡之遙,密集駐紮著十六個營寨。
每個營寨均駐守著禁軍一個衛,總計九萬禁軍精銳——這是張維大軍中最為精銳的力量。
至於那些江南兵,僅能在中軍和後方承擔雜務,衝鋒陷陣獲取功勞之事輪不到他們。
最有趣的是先鋒軍的指揮權更迭猶如走馬燈般頻繁。
最初從金陵出發時,該位置由五軍都督府前軍第一衛指揮江鐵山擔任。
這位出身老北伐軍的將領,是禁軍衛指揮中為數不多真正經曆過戰場的人。
當時前軍僅有四個衛的兵力,由他統領倒也適宜。
然而,剛抵達徐州府聽聞多耳袞北撤後,他的先鋒指揮印信便被收繳。
魏國公的二公子徐世忠接過了這一職位。
僅僅一天之後,指揮權又轉至鄭國公長子常繼勳手中。
再過一日,英國公的侄兒張永恩坐上了這個位置。
待大軍行進至兗州府時,五軍都督府右都督鎮國公楚昭南親自接管了先鋒軍,這才結束一日一換將的鬨劇。
江鐵山佇立在營帳之外,凝視著遠處的帥旗。
說來頗具諷刺意味,這位楚昭南都督是他的上級長官,可他在禁軍任職十餘年,卻從未與這位長官謀麵。
和他一同從金陵出發的三個衛指揮,早已被發配至萊州府,與反對大軍進攻的兵部尚書餘廷益一同被閒置。
那些參加過濟南府、兗州府保衛戰的將領,皆被一並交給了餘廷益。
在英國公看來,這些殘兵敗將不值一提,影響他飲馬黃河的進攻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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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南猛地從床榻上驚醒,懷中的婢女受驚滾落至地。
夜不收急促的稟報聲在帳外響起:“國公爺!東狄軍正在集結,恐有進攻的態勢!”
“什麼?!”
楚昭南一腳踢開絲被,手忙腳亂地穿上鎧甲,甚至連一隻靴子都穿反了。
他的腦海中嗡嗡作響——倘若東狄人十萬大軍壓境,他這點兵力如何能夠抵擋?
“快!備馬!讓各衛指揮速來議事!”
他一邊係著腰帶,一邊對著親兵怒吼道,“再去查看後路是否通暢,情況不妙立刻撤退!”
他在做生意和拉關係方麵頗為擅長,然而打仗?那並不能帶來收益。
除了會騎馬之外,他對其他方麵一竅不通。
不多時,十六個衛的指揮陸續抵達中軍大帳。
江鐵山一進入營帳便聞到一股脂粉香氣,抬眼望去,幾個年輕將領衣甲鬆散,領口還沾染著胭脂印子,顯然昨夜也未曾安分。
他臉色鐵青,拳頭緊握,發出咯咯聲響——軍營內嚴禁女子進入,這是先鋒營!這幫紈絝子弟卻將軍規視為兒戲!
楚昭南見人已到齊,故作鎮定地清了清嗓子:“諸位,東狄軍似有異動,可有良策?”
一名夜不收上前稟報:“稟國公,看清楚了,東狄軍約兩萬餘人,騎兵不足八千,正朝著我軍逼近。”
“兩萬?”
楚昭南一愣,隨即放聲大笑,拍案而起,“區區兩萬韃子,也敢進犯我大魏先鋒大營?傳令,全軍出營列陣,迎頭痛擊!”
江鐵山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抱拳說道:“國公爺!東狄騎兵精銳,野戰對我軍不利!不如固守營寨,以寨牆作為屏障,消耗敵軍銳氣,待其疲憊後再伺機反擊!”
楚昭南皺起眉頭,正欲嗬斥,突然想起英國公張維臨行前的叮囑:“前線指揮多聽取江鐵山的意見,他有經驗,不會犯下大錯。”
江鐵山鬆了一口氣,這十六座營寨間距不過一箭之地約一百五十米),本就是互為犄角的整體防禦體係。
江鐵山堅持固守,是因為了解這幫衛指揮的真實情況——有寨牆阻擋或許還能勉強抵禦敵軍。
可惜,他的了解仍不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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