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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
周明遠舉起酒杯,"下官敬張大人一杯,祝張大人在燕州...為國分憂。"
二人隔空舉杯示意,目光交彙之際,似有火花迸濺。
一方為出身進士的資深官僚,另一方則與右相有所關聯且富甲一方。
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鬨之聲。
張文翰微微蹙眉,李才即刻起身,移步至窗邊,回稟道:“大人,是縣衙的差役正在攤派‘接待銀’,有幾戶百姓無力繳納,正在鬨事。”
“哼,不識好歹。”
廣平府知府劉文舉冷哼一聲,說道:“為國效力,地方接待官員,刁民出些銀子,本就是理所應當之事。”
張文翰擺了擺手,勸誡道:“劉知府慎言。百姓生活困苦,我等身為官員,理當體恤民情。”
言罷,他轉向李才,吩咐道:“去告知樂平縣縣令,朝廷心懷百姓,本官清正廉潔,莫要鬨出亂子。”
李才領命而去。
實則,張文翰並非真心關懷百姓疾苦,隻是深諳為官之道——表麵功夫必須做足,壓迫百姓之事皆歸咎於差役臨時工),而大老爺仍可保持愛民之形象。
況且,樂平縣這幾日的接待工作已讓他頗為滿意,實無必要逼迫過甚。
“諸位,”
張文翰環顧眾人,說道:“我等在此已等候三日,定北侯張克卻遲遲未開城門,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元城縣知縣吳大勇怯生生地開口道:“下官聽聞燕山衛戰事吃緊,西羌人攻勢猛烈,會不會……”
“吳知縣多慮了。”
張文翰打斷他,說道:“本官有確切消息,西羌意在牽製晉州兵力,其目標是秦州,不會進犯燕州。至於燕山衛……”
他意味深長地一笑,接著說道:“有定北侯坐鎮,何須我等操心?”
眾人聽聞,紛紛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唯有周明遠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張大人,”
馬德昌湊上前,說道:“下官初任朝廷官職,此前一直在蘇州經營生意,對為官之道多有不解,還望大人不吝賜教。”
張文翰捋了捋胡須,擺出一副誨人不倦的姿態,說道:“馬知府客氣了。
這為官之道,說難亦難,說易也易。歸根結底,對上要對得起陛下,對下要安撫豪紳。
燕州情況特殊,百姓久未受王化熏陶,需以法律加以約束,再輔以聖人教化……”
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全然不顧自己從未有過外放為官的經曆。
眾官員卻聽得如癡如醉,不時發出讚歎之聲。
“……所以,為官者應如流水,遇方則方,遇圓則圓。既要有原則,又要懂得變通。”
張文翰總結道,對自己在金陵所秉持的“為官哲學”頗為自得。
正當眾人紛紛表示讚同之時,雅間之門被推開,李才神色慌張地跑進來,說道:“大人!不好了!縣衙差役在催繳銀兩時打死了一名老農,如今百姓聚集在縣衙前鬨事!”
張文翰臉色一沉,怒道:“這個樂平縣縣令,辦事如此不力!”
說罷,他站起身來,安撫眾人道:“諸位稍安勿躁,本官前去查看。”
周明遠突然開口道:“張大人,此事恐怕不妥。百姓鬨事,按律應由按察司處理。下官身為燕州按察使,理當出麵解決。”
二人目光再度交彙。片刻之後,張文翰緩緩坐下,說道:“周按察使所言甚是。那就有勞了。”
周明遠起身離去,背影挺拔如鬆。
張文翰凝視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大人,這周明遠也太……”
劉文舉湊過來,話未說完便被張文翰抬手製止。
“劉知府,”
張文翰壓低聲音,說道:“周按察使有右相撐腰,我等初來乍到,不宜樹敵。”
他環顧眾人,問道:“諸位切記,燕州雖是新定之地,我等耗費如此大的代價來到此處,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國為民,光宗耀祖!”馬德昌立刻回應道。
張文翰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正是。英國公張維即將收複燕京,屆時燕州將成為北直隸的重要之地。我等如今所處的職位,將來的價值何止翻倍?”
這番話讓眾官員眼中燃起了貪婪的欲望。
這些花費重金謀得燕州官職的官員們,臉上仍掛著誌得意滿的笑容。
他們這些身處官場邊緣之人未曾深思,為何朝中那些真正有門路的官員,對燕州官職避之不及。
官場猶如深潭,表麵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從來不存在所謂的撿漏之事。
有些官職天上掉餡餅並非機緣,而是陷阱;
有些看似“撿漏”的機會,實則是旁人早已洞察的險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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