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北撤途中,梅勒額真錫翰殿後因輕敵而貿然進軍。
他見“大魏軍不過如此”,便在大名府殿後之時,率領一千騎兵北赴順德府,意圖斬獲幾顆燕山軍將領首級,既為多鐸貝勒出氣,也為戰死的山貝勒報仇。
於順德府外,冉悼率領四百燕山突騎兵徑直迎擊。
僅一個照麵,錫翰所率的騎兵便被擊潰。
錫翰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部隊被分割、包圍、最終殲滅。
他當機立斷脫下將軍甲胄,僅帶領十餘名騎兵向南奔逃。
三日後,衣衫襤褸的錫翰帶著僅剩的十幾名騎兵在河間府追上了主力部隊。
當他跪在多爾袞的大帳前時,帳內原本歡快喜慶的勝利氛圍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抬起頭來。”
多爾袞的聲音冷若寒冰。
錫翰抬頭,隻見多爾袞那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
“一千東狄勇士,就帶回這十幾個人?”
多爾袞緩緩起身,走到錫翰麵前,“你以為燕山軍是什麼?是大魏那些不堪一擊的廢物嗎?”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頭怒火道:“燕山軍若易於對付,陛下怎會一直駐守山海關外,遲遲不入關決戰?”
錫翰羞愧不已,道:“貝勒爺,屬下知錯了……”
多爾袞心裡清楚:大魏已然徒有其表,真正的對手是燕山軍。
此戰他與眾將的爵位、旗份、軍功皆懸而未決,他需先回去將應得之物收入囊中,大軍根本無心在此地與燕山軍拚個你死我活,急於將既得利益穩固。
山海關外的黃台吉同樣顧慮頗多——政局尚未穩定之際貿然入關,無異於將自己的性命交予他人掌控。
這位東狄皇帝連親兄弟都難以信任,又能信任何人?
從軍事層麵來看,此刻確是東狄在燕山軍發展壯大之前與之決戰的最佳時機。
但政治風險著實太大——無論是皇太極還是多爾袞,都難以承受征戰途中被兄弟抄了遼東老巢的後果。
兩相權衡之下,東狄必須先行返回整頓內政,完成代善死後的權力重組;
而燕山軍則需趁機鞏固對燕州的統治,擴充自身實力。
這是一場與時間賽跑的博弈:一方要平定內亂,另一方要加快發展,為下一場決戰做準備。
這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正如當年曹操征討徐州時,兗州被呂布偷襲,不得不回師救援;
項羽在齊國前線勢如破竹,卻因彭城失守而被迫撤軍。
不論燕州對東狄多麼重要,遼東才是其根基所在。
一旦後方不穩,前線取得再大的戰果也會瞬間化為烏有。
彆無選擇,隻能撤軍返回遼東,把打下的領地拱手讓人。
多爾袞隻得在撤軍途中下令焚毀大名府、河間府,並擄掠沿途百姓,抱著“我得不到也不讓燕山軍好過”的想法。
若張克得知此事,恐怕會欣喜地詢問他:“缺不缺火油?我再送你幾桶,燒得更乾淨些,正好方便我開展大基建。”
在他看來,這些舊城巷窄屋密,早該拆除重建,他的燕山地產公司極為熱衷於大基建。
網上段子圖一樂:解決現在產能過剩和就業,就是把彎彎從裡到外用導彈犁一遍,炸透一點,到時候文科可以考公,理科可以建設,創業人有新的藍海,廢墟好啊,消化過剩產能)
張克礙於自身身份不便進行這種基本等同於得罪所有當地居民的拆遷辦工作,不得不說多爾袞是他的福星。
征地拆遷花費:零。
烽煙尚未散儘,魏清率軍踏入大名府的廢墟。
殘垣斷壁之中,焦黑的梁木仍嫋嫋冒著青煙,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氣味。
街道上散落著東狄軍遺棄的輜重,幾具未來得及掩埋的屍體橫陳於路邊,顯然是多爾袞撤退時倉促遺留的痕跡。
魏清翻身下馬,靴底踩踏在灰燼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環顧四周,眉頭微微蹙起。
“東狄人倒是乾脆,焚燒得頗為徹底。”
薛白衣冷笑一聲,踢開一塊燒焦的木梁,“為我們省去了許多事務,這些土地皆歸我們所有了。”
冉悼蹲下身來,抓起一把焦土,在指間摩挲著灰燼:“大名府雖已被毀,但地理位置依舊重要。
找長清要人便是,之前他們在西邊抓了幾萬野利部的西羌勞改俘虜,將他們都拉過來。”
魏清點頭,目光轉向南方:“大名府隻是第一步,真正的關鍵所在,是濟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