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克並非無所作為。
他早已派遣雙麵諜王耿忠明,引誘反對派捕獲聖體並將其送往燕京。
如今,耿忠明頂著“天地會總舵主”的名號,身邊聚集了一批因張克而家破人亡的偽燕遺老遺少。
他繼續扮演著“反張克第一人”的角色。
耿忠明的履曆著實令人矚目——其右臂被燕山軍斬斷,曆經數十次圍剿仍幸免於難。
這樣的身份,極為適合在混亂不堪的燕京製造事端。
除了離間各方勢力,耿忠明還肩負著一項隱秘使命:向燕京城內運送火油。
張克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轉頭詢問三子:“火油準備得怎麼樣了?”
“每日分批運進去三十桶,都是混在走私的糧食之中。”
三子壓低聲音說道,“耿大人表示會設法每日再多運三十桶進去,如今糧道皆在我們掌控之下,走私極為便利。”
“很好。”
張克點頭說道,“告知耿忠明,在挑撥那些勢力相互爭鬥時務必謹慎,切勿提早暴露,到時候燒不乾淨。”
張克從懷中取出一份由吳啟提供的密報。
這是他從偽燕投降過來的間諜頭子處獲得的燕京勢力關係圖——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數十個不同派係,有的甚至可追溯到前朝。
這些關係錯綜複雜,即便是盤踞燕京的間諜頭子也難以摸清其中究竟隱藏著多少汙垢與故事。
“若無法正麵戰勝敵人,便將其內部腐化。”張克自嘲地笑了笑。
曾經的大毛,今日的顏革ngo女拳)
“乾脆一把火將其燒淨,眼不見心不煩。”張克望著燕京方向喃喃自語,不敢挑戰自己的軟肋。
張克十分清楚,隻要自己踏入燕京城一步,次日便會有“燕山歌舞團”成立,甚至還會有二團、三團……
“不行啊……”張克搖搖頭,將密報揉成一團扔進火盆。
火苗瞬間吞噬了那張紙,映照得他的臉色忽明忽暗。
“以我這自控能力,那些糖衣炮彈足以將我徹底擊垮。”
實現均貧富的最佳途徑並非讓人們變得富足,而是讓所有人一無所有……在一片荒蕪之地重新建設;
孑然一身,構建大同世界,一切都需從零開始,依靠雙手努力奮鬥。
他想起魏瑪政府和大蕭條時期的美國——讓九成的人破產,難怪彼時國際共運風起雲湧,並非是老大哥牛逼,純粹是對手不做人。
若沒有兩位天降猛男吸嗨了和羅瘸子),世界或許早已被紅色浪潮席卷,當時第一大黨是nz,第二便是red,這便是曆史的任性。
夜風吹散了火盆中的餘燼,張克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燒吧,將一切都燒乾淨。把這片土地的罪孽、不公與汙穢一並帶走。”
燕京城西市的一間破舊茶樓裡,耿忠明用僅剩的左手端起茶碗,茶湯渾濁,映出他臉上那道從額角延伸至下巴的猙獰傷疤。
窗外傳來一陣騷亂,幾個白蓮教徒押著一群“異端”遊街示眾,哭喊聲與咒罵聲交織在一起。
“總舵主,韓鐵山和羅天梟的人又在抓壯丁了。”
一個精瘦漢子閃進包廂,低聲說道,“沒完沒了了。”
耿忠明咧嘴一笑:“讓他們抓,抓得越多,城內便越混亂。”
他放下茶碗,右臂空蕩蕩的袖管隨動作輕輕晃動——那是燕山軍留給他的“紀念”,亦是他在燕京通行的最佳憑證。
茶樓老板親自端上一盤茴香豆,恭敬地放在耿忠明麵前:“總舵主,您要的貨物已準備妥當,藏於西城根的老槐樹底下。”
耿忠明點點頭,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子丟在桌上。
待老板退下後,他才對精瘦漢子說道:“今晚帶領兄弟們將那些‘貨物’分散藏好,記住,要如同螞蟻搬家一般,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