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能繞開東狄關卡,送信到李將軍處嗎?
軍中無戲言,成功必有重賞,若做不到,戰後可是要按軍法處置的。”秦叔夜遞過竹簡。
山猴子點頭接過軍報,塞進貼身的油布包,又緊了緊腰間的短刀。
晨光下,他腳底厚厚的老繭清晰可見,仿佛天生就長了一層皮甲。
“兩個時辰。”山猴子的官話帶著濃重口音,手指向東南方的懸崖,“從那兒下。”
秦叔夜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是一道近乎垂直的絕壁,幾株枯樹斜插在岩縫中。
尋常士兵看一眼都會腿軟的地形,在這個黔州僰人嘴裡卻像在說自家後院的小路。
山猴子突然縱身躍下箭垛,落地時輕如狸貓。
他沒有走寨門,而是直接翻過城牆,雙腳穩穩踩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竟如履平地般向下疾行。
幾個起落間,那瘦小的身影便隱沒在晨霧之中。
在明代西南邊陲的崇山峻嶺間,生活著一支神秘的民族——僰bo)人。
他們世代棲息在川滇黔交界的險峻山區,以驚世駭俗的攀岩技藝聞名於世。
據《大明一統誌》記載,這些山民能夠“躡虛逐隼,履峭如夷”在虛空中追逐鷹隼,行走峭壁如平地),在懸崖峭壁間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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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官府文書中曾詳細描述過僰人的絕技:他們可以背著背簍攀爬近乎垂直的崖壁,身形矯健如猿猴,在萬丈懸崖間來去自如。
無論是采集珍貴藥材,還是安置沉重的懸棺,都不需要任何現代工具的輔助。
那些懸掛在絕壁之上的棺木,至今仍是未解之謎。
這些身懷絕技的山民在叛亂被剿滅後,逐漸與周邊的彝族、苗族融合。)
辰時三刻,燕山軍大營裡炊煙嫋嫋。
李藥師正在中軍帳內安排當日的進攻計劃,忽聽親兵來報:“將軍,黑石寨信使到!”
帳簾掀起,一個滿身露水的身影閃了進來。
李藥師抬眼打量這個其貌不揚的信使——他身上的皮甲還在滴水,呼吸卻平穩如常,仿佛方才隻是散步歸來。
“報!”
山猴子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油布包,竹簡上連個水漬都沒有。
李藥師展開軍報,眉間的皺紋漸漸舒展。
“黑石寨已破,關門打狗”九個字力透紙背。
他命人取來熱湯,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是如何從黑石寨下來的?山路上都是東狄人的關寨。”
“回將軍,小的就順著東麵懸崖下來的。”山猴子捧著陶碗,憨厚地笑了笑。
李藥師取過紙筆,一邊寫回信一邊問道:“你就是那個僰人?”
“回將軍,確實是小人。”山猴子恭敬答道。
寫罷回信,李藥師遞給他,“送回去交給老秦。”
山猴子雙手接過信件,將信裝回竹簡,拱手出帳。
幾個年輕士兵好奇地跟到崖邊,隻見他輕輕一躍,轉眼就爬上了常人需要繩索才能攀附的陡壁。
有片岩壁近乎垂直,他卻如履平地,甚至還能騰出手來拽把野果塞進嘴裡。
“乖乖……”
一個弩手揉著眼睛,“這哪是人,分明是山精變的。”
他們昨天爬山道都要手腳並用,累得氣喘籲籲,這人卻能在近乎垂直的山坡上如履平地。
山猴子是這次戰役中從夜不收裡選鋒出來的精銳。
武藝平平,騎術也不出眾,加上身材瘦小,原本根本入不了秦叔夜的眼。
但這小子愣是毛遂自薦,當著秦叔夜的麵,不用雙手,僅憑雙腳就攀上了絕壁。
這份本事讓秦叔夜破例將他收入麾下——既是選鋒,也是夜不收,專職偵查。
秦叔夜這次帶的選鋒營,乾的都是懸崖攻堅的玩命活計。
也是二十兩銀子的賣命錢,功勞另算,和敢死隊一樣,得選拔;
還是那句話,錢到位,殺頭的買賣有人乾,想賣自己這條命還得卷贏戰友才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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