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架雲梯車重重地搭上城牆的瞬間,整個戰場都為之一震。
包鐵的車輪在地上碾出深深的凹痕,頂部折疊平台展開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雲梯上的鐵鉤死死咬住垛口,將這座死亡之橋牢牢固定在城牆上。
"上!衝上去!"李驍的吼聲在箭雨中顯得格外嘶啞。
李驍仰頭望去,山海關那高聳的城牆,即使經過改進,雲梯車也無法形成足夠平緩的斜坡,士兵們隻能像螞蟻一樣,頂盾牌向上攀爬。
"放!"
城牆上,愛星阿的吼聲穿透了戰場的喧囂。
東狄人的軍械早已被燕山軍的投石機摧毀殆儘,但守軍們就地取材,將破碎的城磚、斷裂的長矛、甚至同伴的屍體都變成了武器。
一塊磨盤大小的青磚從垛口拋出,在空中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
"小心!"
警告來得太遲。青磚正中一名攀爬士兵的頭盔,金屬頭盔瞬間凹陷,鮮血從頭盔縫隙中噴湧而出。
那名士兵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從雲梯上跌落。
"穩住!繼續上!"
李驍目眥欲裂,一把抓住搖晃的雲梯,"弓弩手!壓製城頭!"
燕山軍的弩手們立即還擊,但仰射視野差威力弱,大多數箭矢要麼射空,要麼被東狄人的盾牌擋住。
城頭的守軍見狀更加肆無忌憚,他們將滾木推下城牆,粗大的原木沿著牆麵滾落,所過之處血肉橫飛。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名士兵被滾木正麵擊中,胸腔瞬間塌陷,口中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整個雲梯。
另一名士兵試圖躲避,卻失去平衡,從十米高的地方摔下,落在城牆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悶響。
“艸,跟著老子上!”
李驍咬緊牙關,將盾牌舉過頭頂,頂著如雨般落下的碎石開始攀爬。
箭矢不斷釘在盾牌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哆哆"聲。
一支利箭穿透盾牌縫隙,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血痕,但他恍若未覺。
"將軍小心!"
親兵的驚呼聲中,一塊尖銳的碎石直奔李驍麵門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他猛地側頭,碎石擦著耳廓飛過,劃破他的耳朵。
溫熱的鮮血頓時順著脖頸流下,浸濕了內襯的鎖子甲。
他咬緊牙關,加快攀爬速度。
三步。
兩步。
一步。
李驍終於攀上城頭。
他怒吼一聲,將紮滿箭矢的盾牌狠狠砸向最近的東狄士兵。
那名士兵猝不及防,被沉重的盾牌砸中麵門,鼻梁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不等其他守軍反應,李驍已經抽出腰間的釘頭錘。
這把副武器錘頭布滿尖刺,在夕陽下泛著森冷的光芒。
右手刀,左手錘,他如同旋風般衝入敵陣。
"死!"
鋼刀劃過一道銀光,一名東狄士兵的喉嚨應聲而開,鮮血如噴泉般湧出。
幾乎同時,釘頭錘重重砸在另一名敵人的太陽穴上,尖刺直接貫穿頭盔,紅白相間的腦漿濺了一地。
李驍雖然沒有了慣用的長槊,但城頭短兵相接反而更能發揮他的力量。
刀光錘影間,又有兩名東狄士兵倒地。
東狄巴圖魯牛錄揮舞彎刀撲來,李驍側身閃過,釘頭錘順勢砸在對方膝蓋上。
"哢嚓"一聲脆響,那名巴圖魯慘叫著跪倒在地,隨即被一刀斬首。
"守住突破口!"
後續的燕山軍士兵陸續攀上城牆,很快在他周圍形成一個小型防禦圈。
李驍一腳踢開無頭屍體,對身後的親兵吼道,"讓後續部隊上來!"
越來越多的燕山軍士兵通過雲梯登上城頭。
他們以李驍為中心,迅速清理出一片占領區。
鮮血在城牆上彙聚成小溪,順著磚縫流淌,最後從牆沿滴落。
"守住這裡!擴大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