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李潮躬身應道,頭埋得更低了,“把幾十萬人從閩州遷到燕州造船,根本不現實,一來閩人故土難離,世代靠海吃飯,祖墳都在海邊,誰願意背井離鄉?
二來咱們現有的船隻運力也跟不上!
現在燕山軍的船,大多是平底漕船,隻能沿著天津衛渤海灣的淺海走海岸線,靠著近海的島嶼避風;
真要從天津衛南下到閩州,得穿越大片外海,那些平底漕船遇著大風浪就得翻船;
隻有少數福船、廣船,吃水深、船身穩,還能勉強走一趟,可數量太少了!”
戚光耀接過話頭,語氣帶著幾分無奈的苦笑:“我們收編的這支船隊,本就是為了在渤海灣作戰、運輸糧食準備的,遠海航行能力基本等於沒有!
收編之後,我雖在天津衛建了臨時船廠,安排工匠把存儲的木料加工成相對適合遠海航行的福船、廣船!
不過材料也有限,到明年頂多能多造十幾艘,離兄長想要的規模,差著十萬八千裡!”
張克點頭,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了然,像是早料到這結果:
收繳的原定北軍天津衛船隊,本就是在燕州的運河裡跑慣了的‘河鴨子’,設計初衷就是守住渤海灣,壓根沒考慮過遠洋作戰!
你看它們的船型——平底寬身,是為了適應運河的淺水環境,怕擱淺;
材料用的是普通鬆木,經不起海水長期浸泡;
他揉了揉眉心,指腹按在太陽穴上,隻覺搞遠洋海軍比打東狄還費勁——
自己的係統裡偏偏沒有戰船可買,木材、物料、船帆這些物資倒能想辦法湊齊,可燕州本地的造船匠數量不夠,技術不行,更彆說造能抗大風大浪的遠洋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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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提前把手伸到千裡之外的媽祖州了。
閩州人在大魏的“民籍等級”裡,地位基本等於路邊一條。
金陵和江南是天子腳下的一等民,城郭裡全是青磚瓦房,商鋪林立,是經濟文化的“頂級精英”、政治上的“核心地帶”;
楚州、豫州、湘州這些遠離邊境富庶的州府,是二等民,土地肥沃得能攥出油,盛產糧食以及各類經濟作物是朝廷的繳稅大戶;
算帝國“中堅力量”,也是重要的糧倉和戰略縱深,朝廷向來捧著,怕它們鬨脾氣;
秦州、晉州、齊州是防禦北方外敵的前線,雖經濟落後,卻有軍事統戰價值,勉強算三等民,是北方的“軍事橋頭堡”;
可在金陵權貴眼裡,這些地方是“文化荒漠”、“經濟黑洞”,除了打仗,沒多少存在感,提起它們就皺眉頭;
至於滇州、桂州、黔州、閩州這些邊陲之地,就是實打實的四等民;
土地貧瘠,山地丘陵,還雜居著苗、瑤、佘等外族,既沒經濟價值,也沒軍事價值,朝廷隻把這些地方當流放地用,跟監獄沒兩樣。
官員要是被派到這些地方,跟被貶斥流放沒區彆,所謂“龍場悟道”,實則龍場就是這些偏遠山溝。
這些地方是帝國體係的“末等生”,提起它們,想到的不是罪犯,就是蠻夷,經濟上的“蒼蠅腿”都算不上;
一年繳的稅還不夠當地官員駐軍使,思想上的“反賊大本營”,遍地龍場,朝廷巴不得離它們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
基本就是代英的澳大利亞,沙皇的西伯利亞,王守仁的龍場。
而他剛光複的燕州,壓根不在這體係裡——早在十幾年前,燕州就被偽燕占據,脫離了大魏統治,如今雖被收複,卻像個沒人管的“編外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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