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早卸了布麵甲裡的鐵片為了輕便點省力氣,隻裹著破爛的毛毯;
有的披著戰友的皮毛毯子,領口還沾著暗紅的血跡——明顯是剛火並過。
他們排著歪歪扭扭的隊列,空著手,互相攙扶著,一步一挪地走向燕山軍的受降陣地,腳拖在雪地上,連個深印都踩不出來,顯然已經沒了力氣。
李藥師站在陣前,對著身邊的燕山軍士兵示意。
很快,俘虜們被押到關城內廢棄的校場——地上的積雪掃乾淨了,還鋪了層乾草。
燕山軍的夥夫抬著大桶過來,給每個人舀了一碗熱騰騰的當歸四逆湯。
湯裡飄著幾片藥材,味道不算好,帶著股苦澀,可對這些三四天沒吃過熱食的殘兵來說,簡直是救命的東西。
這是熱湯......
有人端著碗,手都在抖,滾燙的湯灑在手上都沒察覺,“咕咚咕咚”幾口就灌下去,連碗底的藥渣都舔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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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溫暖的感覺,活著的感覺。
下午,羅城和李陌帶著先鋒營,還有剛吃飽的東狄俘虜,去清查城裡躲著的頑固分子。
俘虜們被五人一組捆著雙手,繩子係得緊實,手裡隻給了根木棍——夠不著砍斷繩索逃跑,隻能用來撐著走路和打人。
後麵有燕山軍的士兵牽著繩子,弓弩手架箭,連一點逃跑的機會都不給,擺明了拿俘虜探路打巷戰。
“弟兄們!彆抵抗了!”
俘虜們走在最前麵,聲音發顫卻喊得清楚,“燕山軍給熱湯喝!
咱們被拋棄了,再守下去隻有活活凍死!投降就能活!”
偶爾有幾個東狄死硬分子,舉著刀從民房裡衝出來,可剛跑兩步就沒了氣力;
擋在身前的是昔日一起扛過槍的同胞。
手裡的刀舉到半空猶豫間,就被幾棍子打翻,抱頭挨了一頓打,就被後麵趕上來的燕山軍捆上。
一天後,燕山軍開始進駐東羅城和威遠堡。
士兵們清理城裡的屍體,有的凍在牆角,得用鎬頭鑿才能弄下來,全拖到城外的空地上,堆起來澆上煤油,一把火燒了。
黑煙在雪地裡飄了半天,帶著焦糊味,卻沒人覺得難聞——至少不用再看著那些凍僵的臉了。
這次被俘虜的東狄人變得格外乖巧。
讓清理馬糞就清理馬糞,讓搬屍體就搬屍體,哪怕累得直喘氣,也沒人敢頂著大學逃跑。
冬將軍太可怕了,逃出去幾百裡無人雪原就是死路一條。
對他們來說,現在能喝上一碗熱湯,啃個熱餅,就是活下去的希望,彆的都不重要。
沒人知道,張克說要釋放這批戰俘,不止是善心發作,背後藏著更深的算計。
吳啟早就從之前的俘虜中選好了一批探子——都是遼東漢軍旗的混血兒,頭發梳成金錢鼠尾,跟東狄人沒兩樣;
本身就會東狄口音,雖然沒怎麼接受過間諜訓練,但是無所謂,沒指望搞情報。
張克準備把這些人混在俘虜堆裡,到時候會跟著一起被放歸遼東;
這次死了上萬東狄人,搞十幾個假身份還是輕鬆愜意的。
之前吳啟跟張克彙報時,充滿了自信:“兄長放心,不管這些探子回去會不會反水,隻要能回去,就能在東狄內部種下懷疑的種子,他們互相沒見過。
必要時,咱們還能主動賣幾個探子消息出去,讓黃台吉疑神疑鬼。
情報什麼的都是次要的,關鍵是給他們內部摻沙子;
埋下懷疑的種子,最好讓東狄內部來場大清洗,自斷臂膀。”
校場上,東狄俘虜們圍著粥桶,手裡捧著碗。
他們以為自己撿回了一條命,卻不知道,自己早成了燕山軍布下的棋子——等回到遼東,這些“幸存者”裡,藏著吳啟給黃台吉準備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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