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是重新定義淮河大敗,把“慘敗”包裝成“為國儘忠的悲壯犧牲”,洗刷戰敗的罪責;
二是給戰死的勳貴求一份哀榮諡號,讓死者有麵子,生者有憑依;
三是借著這股勢頭,逐步拿回曾經掌控的禁軍和五軍都督府權力——畢竟沒了兵權少了很多進項,勳貴們在朝堂上隻會越來越沒話語權。
為了這事,勳貴們不惜砸重金收買禦史和京官;
一篇篇奏折遞進宮裡,全是為張維翻案的話:
“張維雖指揮失當、偶有欺瞞,然其臨危受命,以身殉國,力挽狂瀾於既倒,其心可憫,其誌可嘉,宜加追贈諡號,以勵天下忠魂。”
沒人提當初英國公全家被斬時,他們沒一個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如今人死透了,卻把張維捧成了“忠烈典範”。
說到底,不過是借死人的名頭,為自己爭利益罷了。
曹禎原本想給張維定個“武廢”的諡號——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惡諡;
“廢”字直指其無能誤國,純純的羞辱,就是想徹底否定張維,順便敲打背後的勳貴集團。
可經過內閣集體決策後,遞上來的諡號名單,卻全是“忠武”“武穆”“忠烈”“壯繆”這類美諡;
最差的也是“武湣”“忠湣”這種同情性的平諡——專門給那些遭遇國難、以身殉國的將領,壓根沒把他的明示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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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有此理!”
曹禎氣得一拍禦案,“朕都明著說了,他們還敢封還駁回?!給這些諡號”
就在朝堂暗流湧動時,一直像個“透明人”的右相司馬嵩終於有了動作。
司馬嵩年近七旬,看起來耳背了,看著沒幾年活頭。
大戰開始後,他總是順著彆人的話說,“好好好”“是是是”,從不提意見,還請了幾個月病假,仿佛快不行樂沒有主見。
可這次,他卻一反常態,遞上奏折,以“死者為大,國之忠骨不宜久爭於朝堂,恐寒了天下將士心”為由,力勸曹禎給張維定個美諡。
司馬嵩打的是自家的算盤——他想借這事,給一直壓他一頭的左相諸葛明好好的上一課。
諸葛明是三朝老臣,權傾朝野,可淮河戰敗後,他的左膀右臂受了牽連:兵部尚書餘廷益替戰敗背鍋,被判了斬監候,關在天牢裡龍場悟道呢;
吏部尚書張白圭為了填補國庫虧空,南下巡鹽時觸動了鹽商的利益;
而鹽商背後連著半個朝堂的勢力,如今張白圭成了眾矢之的;
力主打破官場規矩,讓吏部尚書這種天官巡鹽,諸葛明算是拿自己幾十年的威望為國庫補窟窿了。
如今壞了官場規矩的諸葛明,沒了往日文官領袖的威勢,成了內閣和朝堂裡的少數派。
得了“乞錢宰相”的俗稱,幾十年的聲譽幾近毀於一旦。
司馬嵩借著給張維定美諡的事,拉攏了被追責的勳貴集團。
打了敗仗都是小事,會站隊才是真本事,各取所需。
至於爭鬥的目的,早不是“如何對大魏最好”,而是“如何打倒對方”。
司馬嵩給諸葛明上的這一課是:善為國者,在黨爭中必敗,除了自己,你在乎什麼,那就是你最大的軟肋。
皇宮裡,曹禎捏著司馬嵩的奏折,又看了看案上堆積如山的勳貴、禦史的奏折,臉色陰沉。
他知道,現在的自己拗不過這幫人——勳貴們有盤根錯節的姻親關係,內閣又抱團反對;
他這個皇帝,看似坐擁天下,實則處處受製,連定個敗軍之將的諡號都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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