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那現在怎麼辦?衛江南可是有明白無誤的要求……”
被尚寶喜臭罵一頓,王力一點都不尷尬,反倒問道。
王力在對待衛副市長的態度上儘可以囂張,衛江南也不能因為他沒有陪同自己調研考察就公然批評他甚至處分他。
然而,副市長安排了具體的任務,王力要是敢頂著不辦,那就需要很過硬的理由了。
否則,衛江南隨時可以發飆。
彆看王力和尚寶喜通話時儘順著尚寶喜說,真要是讓他和衛江南硬剛,那也得尚寶喜給他明確表個態才行。並且多少還要講究些策略。
尚寶喜冷哼一聲,繼續罵道:“你豬腦子啊?他那個要求是親口對你提的?誰接受的誰去完成。”
“我跟你說王力,你要是再管不住陸一帆,你特麼也彆乾了,趁早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尚寶喜心裡頭的怒火遠遠不曾平息。
這事吧,尚寶喜真正的憤怒在於蔣英羽事先沒有給他彙報,“私下裡”跑去覲見衛江南。用的還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六處那邊給雲東區政府辦公室打了電話嘛。
蔣英羽重視此事,親自去請示衛江南,倒也符合規矩。
但尚寶喜就覺得受到了冒犯。
尤其是陸一帆有樣學樣,公然違背王力的“禁令”,在尚寶喜看來,這就是陽奉陰違。而且是蔣英羽帶的壞頭。
這股歪風邪氣不刹住,更多的人有樣學樣,以後雲東區就有可能超出他尚寶喜的掌控。
越是強勢的人越是敏感這種事。
他不太願意親自出馬去教訓陸一帆,就把這個擔子毫不客氣地壓在了王力頭上。
王力也頭疼,知道這回怕是指望不上尚寶喜了,隻能自己解決這個麻煩。
不過王力書記還是比較自信的,也不算多大個事。
給尚寶喜表完忠心之後,王力掛斷電話,眼珠子骨碌碌亂轉,正在想轍,可巧陸一帆就來找他了。
雖然級彆是正處,終究本質隻是一個街道辦,規矩自然不可能和區裡市裡那樣嚴格,二把手求見一把手還需要通過秘書預約。
陸一帆直接來到他的辦公室。
“書記……”
“喲,陸大主任來了,貴客啊……”
陸一帆剛開口,立馬就被王力陰陽怪氣地懟了。
在啟明街道辦事處,書記和主任恰好是兩個極端。王力是典型的“鄉鎮乾部”類型,基層出身,一步一步爬上來,說話辦事都很“野”,怎麼橫著怎麼來。
陸一帆則是正經的博士,帶著非常明顯的書卷氣,說話行事都是彬彬有禮的,就算是批評同誌也是輕言細語,十分和氣。
以往,王力就經常以大老粗自居,半開玩笑地罵一些臟話,搞得陸一帆很尷尬,還隻能忍著。
說起來,這個確實很影響陸一帆的威信。
辦事處那些普通乾部,也不是什麼儒生雅士,整日裡和基層人士打交道,能文雅到哪兒去?
所以,普通乾部們其實是很喜歡王力那種風格的。在他們看來,王力那才叫有魄力。陸一帆這種,在大機關當個秘書挺好,搞搞政策研究什麼的,發表些理論文章,才是他的強項。在基層當個辦事處主任,是真不合適。
好在陸一帆早已習慣了王力的陰陽怪氣,今兒過來之前,也做了足夠的心理建設,聞言隻是笑了一下,也不順著王力講,而是直接走過去,在王力對麵坐下,說道:“書記,昨天衛江南市長和蔣英羽區長去軋鋼廠那邊調研考察,我來向您彙報具體的情況。”
“喲,不敢當啊……哪裡還用得著彙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