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張讓_中國古代名人傳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280章 張讓(1 / 2)

東漢永元七年,豫州潁川郡的一個村落裡,十三歲的張讓攥著母親縫補的粗布行囊,站在村口的老槐樹下。

父親早逝,家中隻剩半畝薄田,為了給臥病的母親籌錢抓藥,他應了官府征召,要去洛陽宮城當宦官。

母親的哭聲還在耳邊回響,他卻咬著牙沒回頭——在這苛捐雜稅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年月,入宮或許是唯一能活下去,還能給母親寄錢的路。

抵達洛陽時,巍峨的宮牆讓張讓心頭一震,可掖庭的日子卻比他想象中更難熬。

剛入宮的小宦官要做最苦的活,灑掃宮殿、搬運雜物,稍有不慎就會被管事的老宦官打罵。

有一次,他給貴人端茶時,手被滾燙的茶湯燙得通紅,卻不敢哭出聲,隻能忍著痛把茶盞捧穩。

夜裡,他躺在冰冷的通鋪床上,摸著手上的傷疤,心裡隻有一個念頭:要活下去,要往上爬,再也不受這種苦。

張讓心思細,又肯琢磨。

他發現掖庭令喜歡聽家鄉潁川的小調,便偷偷學了幾段,在一次灑掃時,趁掖庭令心情好,輕聲唱了起來。

掖庭令愣住了,隨後露出笑意,見他手腳麻利,又懂些人情世故,便把他調到身邊當差。

這是張讓第一次離“權力”近了些,他更謹慎了,記著掖庭令的喜好,甚至能提前猜到對方要做什麼——比如知道掖庭令怕熱,便提前在書房備好冰盆;知道對方嫌棄文書繁瑣,便悄悄把重要的事整理成短句,寫在竹片上。

漸漸地,掖庭令越來越信任他,甚至把傳遞宮廷瑣事的差事交給了他。

張讓拿著那些寫著瑣事的紙條,穿梭在宮牆之間,看著妃嬪們的笑臉、大臣們的謹慎,心裡漸漸明白:這宮城裡,最不值錢的是力氣,最值錢的是“知道”——知道誰得寵,知道誰失勢,知道帝王心裡在想什麼。

永初七年,漢安帝選秀,十三歲的劉保被立為太子。

張讓憑借掖庭令的舉薦,調去東宮當差,負責照料太子的起居。

彼時的劉保年幼,遠離生母,在東宮時常孤單。

張讓看出了太子的心思,不隻是按規矩伺候飲食起居,還會偷偷給太子帶些宮外的小玩意兒——用竹篾編的小鳥,染了顏色的糖人,甚至會講些潁川鄉間的趣事。

有一次,劉保因為背書不熟練,被太傅責罵,躲在殿角哭。

張讓沒有像其他宦官那樣勸“太子要堅強”,而是蹲在他身邊,輕聲說:“太傅是為太子好,可太子已經很努力了。

要是實在累,咱們就歇會兒,等會兒再背,慢慢來。”劉保抬起滿是淚痕的臉,看著張讓,第一次覺得這宮裡有人懂他。

從那以後,劉保越來越依賴張讓,有事總願意跟他說。

延光四年,漢安帝駕崩,宮廷爆發政變,劉保被擁立為漢順帝。

剛登基的順帝身邊需要親信,第一個就想到了張讓。

他把張讓提拔為小黃門,讓其留在身邊處理瑣事。

張讓知道,這是他命運的轉折點,卻不敢有半分懈怠。

順帝喜歡書法,他就偷偷練字,雖不能和大臣相比,卻能在順帝練字時,恰到好處地稱讚“陛下這筆鋒越來越有力了”;順帝憂心朝政,他從不多言政事,隻在順帝疲憊時,遞上一杯溫茶,說句“陛下保重龍體,國事方能長久”。

順帝在位十九年,張讓一路升到中常侍,成為皇帝身邊最親近的宦官之一。

他從不結黨,也不乾預朝政,隻安安分分地伺候順帝,可沒人知道,他早已把朝堂上的權力格局記在心裡——哪些大臣是外戚一派,哪些是世家出身,哪些人互相交好,哪些人彼此敵對,這些都像賬本一樣,清清楚楚地刻在他腦子裡。

他知道,順帝信任他,不是因為他有才能,而是因為他“安全”——不貪權,不惹事,隻忠於皇帝。可這份“安全”,不過是他等待時機的偽裝。

建康元年,漢順帝駕崩,此後十幾年,東漢皇位更迭頻繁,衝帝、質帝、桓帝先後即位,張讓憑借“不涉黨爭”的名聲,始終留在中常侍的位置上。

直到永康元年,漢桓帝駕崩,竇太後擁立解瀆亭侯劉宏為帝,是為漢靈帝。

靈帝即位時年僅十二歲,自幼生長在藩國,對宮廷規矩和朝堂權鬥一竅不通,身邊最缺的就是“懂他”的人。張讓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看出靈帝不像順帝那樣憂心國事,反而對玩樂、財貨更感興趣,便投其所好。

靈帝喜歡養狗,張讓就讓人從西域選來毛色鮮亮的獵犬,還給狗戴上繡著花紋的帽子,係上絲帶,讓靈帝開心;靈帝想賺錢,張讓就提議在西園開設“邸舍”,把官職拿出來賣——郡守級彆的官職賣二千萬錢,縣令級彆的賣四百萬錢,甚至還允許先上任再交錢,缺錢的可以打欠條。

這提議讓靈帝大喜過望,立刻準了。

西園賣官的錢財,一部分進了國庫,更多的則流入了靈帝的私庫。

靈帝對張讓越來越滿意,甚至說:“張常侍是我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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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皇帝這句話,張讓的地位徹底穩固,他聯合趙忠、夏惲等九個宦官,組成了“十常侍”,成為東漢末年最有權勢的宦官集團。

此時的張讓,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掖庭裡的小宦官。他在洛陽建造了豪華的宅邸,其規模堪比皇宮;他的侄子張奉擔任太醫令,兒子宦官養子)張朔擔任野王令,家族子弟遍布朝野。

各地官員想要升遷,都要先給張讓送禮——荊州刺史蘇謙,因為當年得罪過張讓,後來被張讓找借口誣陷,全家被抄斬;議郎蔡邕,因為在奏折裡批評宦官乾政,被張讓陷害,流放朔方。

朝堂上的大臣們對張讓又恨又怕,可沒人能撼動他的地位。

袁紹、袁術等世家子弟,多次在朝堂上彈劾十常侍,卻都被靈帝駁回——在靈帝眼裡,張讓是幫他賺錢、陪他玩樂的“親人”,而那些大臣,不過是隻會說空話的“外人”。

張讓知道,自己的權力全靠靈帝的寵信,所以他從不放鬆對靈帝的“伺候”——靈帝想建宮殿,他就從地方搜刮木材;靈帝想玩市井遊戲,他就把皇宮改成集市,讓宮女宦官扮演商販。

可張讓心裡清楚,這份寵信就像流沙,看似牢固,實則脆弱。

他一邊討好靈帝,一邊暗中布局——他讓親信宦官掌控京城的部分禁軍,讓家族子弟在地方擔任要職,甚至和一些外戚暗中勾結,隻為在未來的亂局中,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中平元年正月,巨鹿郡爆發了黃巾起義。

張角兄弟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為口號,率領數十萬農民起義軍,席卷青、徐、幽、冀、荊、揚、兗、豫八州。

消息傳到洛陽,靈帝慌了神,立刻召集大臣商議對策。

朝堂上,大將軍何進主張派大軍鎮壓,還提議讓地方豪強招募私兵,共同對抗黃巾軍。

而一些大臣則趁機彈劾十常侍,說黃巾之亂是因為宦官乾政,天怒人怨,要求靈帝誅殺張讓等人,以謝天下。

張讓坐在殿角的宦官席位上,臉色平靜,心裡卻早已盤算好了對策。

散朝後,張讓立刻去見靈帝。

他沒有為自己辯解,反而跪在地上,哭著說:“臣等無能,讓陛下受驚。黃巾賊寇作亂,是臣等沒有儘到勸諫陛下的責任。如今國家危難,臣願捐出家中所有財產,資助軍隊,隻求陛下能赦免臣等的罪過,讓臣等能為國家效力。”

靈帝本就不舍得殺張讓,見他願意捐錢,又哭得可憐,頓時心軟了,連忙扶起他:“張常侍不必如此,黃巾之亂與你們無關,是那些賊寇不知好歹。你能有這份心,朕很欣慰。”

張讓趁熱打鐵,又提議:“何大將軍主張派大軍鎮壓,臣覺得可行。但地方豪強招募私兵,恐會後患無窮,不如讓朝中大臣擔任地方州牧,既能統兵平叛,又能牽製豪強。”

這提議看似為國家著想,實則是張讓的權謀——他知道何進是外戚,與世家關係密切,地方豪強招募私兵,隻會壯大何進和世家的勢力。

而讓朝中大臣擔任州牧,其中不乏他的親信,這樣既能掌控地方兵權,又能製衡何進。

靈帝覺得張讓說得有道理,立刻準了,任命皇甫嵩、朱儁為左、右中郎將,率軍鎮壓黃巾軍,又派大臣擔任冀州、幽州等州的州牧。

接下來的兩年裡,張讓一邊在京城輔佐靈帝處理政務,一邊暗中掌控平叛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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