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林疏暗戀顧硯深的第十年,也是她和他結婚後的第四個月。
原本以為一切都會像童話故事裡的幸福結尾一樣,卻沒想到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擊。
這幾個月,顧硯深從沒回來過。準確來講,是自從領證那日的匆匆一麵之後,林疏便再沒見過他。
她如今住在青楣苑,是顧硯深的房子,也是她們的婚房,可待在這裡的卻隻有她,在意這些的,似乎也隻有她。
和往常一樣,吃完早飯後,林疏收拾東西打算出門去找工作。現在的她沒有大學畢業證,也沒有工作經驗,所以很多待遇好的工作連簡曆篩選這一關都過不了,隻能采用這種登門造訪的方式碰碰運氣。
冬日的北城氣溫很低,在冷風裡接連走了幾個小時,又加之四處碰壁後,林疏到底還是走不動了。
她摸了摸口袋,又想了想自己銀行卡的餘額,最終還是決定找個小的便利店,隨便買點東西墊一墊。
可一回頭,卻在拐角處看到了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她的丈夫,顧硯深,此刻正坐在高檔咖啡廳裡,和一位女性互喂甜點,兩人間濃情蜜意,語笑晏晏。而他對麵的那位女性也不是彆人,正是林疏名義上的,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林夏。
耳畔傳來鳴笛,林疏驀地回神,也是這一聲,讓顧硯深抬眸朝她看了過來。
他當然也看見她了,不過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微蹙了下眉,神色冷冽,便再次把眼神投到了林夏身上。
接下來,林疏看見他點了點林夏的鼻子,又把蛋糕喂給她,繼而溫柔地撩起林夏耳邊的碎發,整個人湊了上去……
到這,林疏突然不敢看了,立馬縮回了牆角,頭頂有陰影落下來,將她整個人遮得嚴嚴實實。此刻明明沒有風,可她卻覺得身體涼透了,像是墜入了冰窖。
有些事情是需要頓悟的,原來是因為林夏回來了,所以顧硯深才不回家,不見她。
可有些事情,林疏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所以,人是真的會變的嗎?
明明她和顧硯深之間也曾經有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兩人之間也有過真切的情感,她暗戀他那麼多年,可為何如今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難道就真的應了那句話,愛與不愛的,都隻是一瞬間嗎?
她這個樣子,肯定是沒辦法再繼續找工作了,拖著沉重的身子,林疏打算回家。正準備走,視線卻突然被街對麵,那抹正朝她走來的高大身影吸引了視線。
身高腿長,氣質孤拔,還有那眉宇間總也散不掉的褶皺,是顧硯深沒錯了。
看著他朝自己走來,林疏不由地開始心跳加速,他這個時候不在裡麵陪林夏,卻出來找自己,會是因為什麼原因呢?會不會……
“你怎麼在這?”走近了,顧硯深開口,語氣和他的表情一樣不耐煩。
“我是來……”
林疏剛想解釋,卻突然被他打斷:“你跟蹤我?還是跟蹤夏夏?真是無聊,你難道就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嗎?”
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林疏從頭到腳都涼透了。
“我沒有跟蹤你們其中任何一個,我是來……”
“行了,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在顧硯深這,留給她的時間永遠都不會超過三秒,他低頭看了眼時間,“我出來是為了提醒你趕緊離開,彆在這附近晃悠,免得被夏夏看見惹她不高興。”
說罷,也不等林疏回答,他轉身就要走,似乎這一趟出來當真隻是為了警告她,多餘的,一句都不想和她說。
看著他的背影,林疏忍不住還是紅了眼眶,這個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曾經帶給她無數悸動和溫暖的男人,此刻卻對她冷臉相對,甚至連多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她實在是沒辦法接受。
“顧硯深!”她大聲叫他,見他的第一反應是立馬看向咖啡廳的方向,林疏心裡那股鈍痛的感覺又來了。
她屏著一口氣,一詞一句開口道:“以前的那些,你全都忘了嗎?”
許是擔心被林夏看見,顧硯深故意找了個被建築擋著的位置,聲音也隨之壓低,輕描淡寫道:“以前是我弄錯了。”
“弄錯了?”林疏簡直覺得不敢相信,那麼多的過往,那些真真切切的存在,此刻就被他這三個字,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帶過了。
所以,他替她抓螢火蟲,因為她和彆人打架,在她難過的時候安慰她,還有無數個送她回家的夜晚,都是因為他搞錯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實在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如果這都能搞錯,那我建議你最好去醫院掛個神經科。”
“你鬨夠了沒有?”顧硯深真是一點也不掩飾對她的鄙夷,說話時退開兩步,拉開和她的距離。
“你以為你自己又有多好?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提。就說最近結婚這事,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夏夏,心裡隻有夏夏,卻依舊通過哄騙爺爺奶奶的方式促成了這段婚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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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也不知是因為被他氣的,還是凍的,林疏臉色慘白,說話間唇齒顫抖,“什麼叫我哄騙爺爺奶奶?你把話說清楚?”
雖然他們這場婚事確實是由顧家爺爺奶奶做主,強迫他們趕在顧爺爺去世前完成的,可林疏和他一樣,也隻是一個執行者,對其中細節並不知情。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她比他多了幾分期待和希冀。但要說哄騙,她絕對沒有做,她也沒有那個本事。
哪知,聽到這些,顧硯深卻突然不說話了,良久,才饒有興致,又滿臉諷刺地看著她:“和我來這一套,林疏,你沒必要吧?”
說罷,他打算走,林疏卻不想不明不白地承受冤屈,於是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你把話說清楚!”
幾乎是指尖碰上他袖子的瞬間,顧硯深便立馬抬手打掉了,力道之大,險些讓林疏踉蹌。
刹那間氣氛凝滯,林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顧硯深估計也沒想到自己力氣會這麼大,表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但很快便恢複鎮定,對著林疏冷冷丟下一句“我再警告你一遍,趕緊離開這裡”,便甩手離開了。
顧硯深走後,沒多久林疏也離開了,她坐地鐵回家,到家後也沒吃東西,就那麼倒在床上,枕著滿腹的委屈和心酸,直接睡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林疏照舊每天早出晚歸地找工作,可情況還是不太好,正規公司一看到她的學曆,幾乎當場就會拒絕,偶有幾家願意接納她的,也都是些帶點不正當性質的行業,主要看中她的外表,工作內容自然也就不會那麼單一。
這晚,她剛從外麵麵試回來,去的還是一家不怎麼正規的公司,麵試過程中差點被占便宜,所以林疏覺得很累,洗完澡隻想早點睡覺。
可躺在床上沒多久,便聽到窗外傳來汽車的引擎聲,接著是樓下的說話聲,很快,有腳步聲來到門外,林疏很警覺,立馬從床上起來。
這棟房子裡隻有她和童媽住,所以她睡覺一般都沒有鎖門的習慣,這會兒站在門後,聽著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林疏的心幾乎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突然,房門從外麵被推開,在看清門外的來人後,林疏手上的衣架卻應聲而落……
“顧硯深?”
顧硯深看了眼落在地毯上的衣架,沒說什麼,繼而進屋反手把房門關上了,開始解領帶。
路過林疏時,帶起一股濃重的酒氣。
林疏皺眉:“你來乾什麼?”
顧硯深解完領帶,又開始脫外套:“我來乾什麼?你是不是忘了,這是誰的房子?”
他說話時,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嘲弄的笑,眼神也不似以往清明,看起來醉得不清。
見此,林疏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了:“你喝醉了,我扶你……”
可話還沒說完,顧硯深卻突然伸手,將她一把扯進了懷裡。
頃刻間,耳邊傳來他強有力的心跳,鼻尖縈繞著獨屬於他的那股清冽木質香,這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林疏瞬間呆愣住了,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任由他抱著。
半晌,她反應過來後,想要推開他:“顧硯深,你放開……”
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接下來的動作打斷了,顧硯深不僅沒放開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那種心跳不由自己的感覺又來了,林疏長睫顫動得厲害,燈光下的陰影落在他的肩膀上,像蝴蝶。她盯著看了許久,才意識到那蝴蝶此刻不僅落在顧硯深肩頭,也在她的胃裡。
鬼使神差地,林疏伸手,想要回抱他,可就在此刻,顧硯深卻突然把她鬆開了,繼而拉著她的胳膊,往床上帶。
林疏被他突然的舉動嚇到,開始掙脫,可顧硯深卻不給她機會,把她甩在床上的同時,整個人也壓了上來:“裝什麼?和我玩欲擒故縱?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