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幼螢腦子轉得很快,確實想好了。
她輕歎一口氣,擺出羞窘的模樣“好吧,陛下英明,是妾死皮賴臉跟謝將軍要來的,陛下記得幫妾回個禮啊。”
她這次說的是真話。
蕭仰擰起眉,依然保持懷疑,卻也沒再說什麼。
他看著劉禦醫拿出藥膏,交給宮女,讓她塗抹馮幼螢脖頸處的傷,隨後看著她後背的血色,露出為難的模樣。
儘管醫者麵前沒有男女,可後背之傷,還是太私密了。
蕭仰明白他的顧慮,朝他點了下頭“無妨,一切以皇嫂身體為重。”
劉禦醫得了他的許可,才動手去按馮幼螢的肩胛、後背,繼而考量她後背的傷。
在按到左肩甲的時候,馮幼螢痛得低叫。
劉禦醫覺察骨頭有突出,眼神一緊,對馮幼螢說“請王妃寬衣,容小人看下您的後背。”
“好。辛苦禦醫了。”
馮幼螢微微一笑,態度溫和有禮,但脫衣前,看著蕭仰,示意他避讓。
蕭仰知道自己該走,可雙腳生了根一樣,就是不想動。
可他還有理智,到底還是轉身出去了。
餘敏緊跟他身後,安安靜靜,像個影子。
蕭仰餘光看到他,忽然像是想起什麼,腳步一頓,吩咐道“去給禦醫院說一聲,以後開設女醫一職。”
馮幼螢也聽到了這句話,心裡一跳,忍不住自作多情了蕭仰說開設女醫,是不想禦醫看她的身體嗎?
這想法也太小嬌妻了。
她很快就唾棄自己了馮幼螢,你是摔壞腦子了嗎?彆太高看自己!那不過是卑劣的大男子主義而已!
當然,也有好處就是了。
“陛下,你這次是真英明!”
馮幼螢對著蕭仰的背影,激動而真誠地誇讚。
她很高興,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女人能有一個出路而高興。
她不禁想或許自己也不是全無用處。她接近著最高權力,隻要稍加影響,可以改善很多女人的處境。
蕭仰不妨聽到她的誇獎,回頭時,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心裡一動,隻覺一陣麻麻酥酥的愉悅。
他沒說什麼,但唇角控製不住地上揚,直到走出殿外,看到外麵等候他指令的謝不籌。
那隻精美的腕箭閃入他的腦海。
他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了。
“陛下,王妃怎樣了?傷得嚴重嗎?”
薛鐵站在謝不籌身邊,一見皇帝出來,立刻上前行禮詢問。
蕭仰沒回答,目光落在謝不籌身上。
謝不籌低眸摸著左手腕,那兒少了一隻腕箭,空空落落的,讓他很不習慣。
明明他也沒戴幾天,怎麼就習慣上了?在意上了?
那腕箭在她手上。
“謝將軍?”
薛鐵看謝不籌走神,就推了他一下,提醒道“謝將軍,陛下看你呢。”
謝不籌回了神,抬眸看著皇帝,微微躬身,算是行了禮。
“謝將軍在想什麼?”
蕭仰含笑問一句,立刻有宮人送上紙筆,同時有宮人彎下腰,充當移動的桌子。
謝不籌接過紙筆,緩緩寫下兩個字累了。
他近來擔著巡視宮防的職責,挺累的,好不容易休沐一天,還被半個徒弟胡亦臻請過去修輪椅。哦,還接了個製造麻將桌的活兒。他忙到天黑,本想回府,還半路遇上了刺殺,然後還看到了既桑。
既桑竟然跟敬安王妃有一腿。
或許他可以利用她,邀他相見,然後秘密除去他。
不過,他秘密來敬都,有什麼目的?不單是為了敬安王妃吧?
他勞累過度,也思慮過度,神色透著無儘的疲累。
蕭仰不知內情,想著他這幾日巡視宮防確實辛苦,便點了頭“既然你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聲音落下,謝不籌沒有停留,轉身就走了。
蕭仰看得一愣竟然沒問一句皇嫂的情況。是真不關心,還是裝不關心?
“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