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口留人。
謝不籌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等著他後麵的話。
蕭仰明知不該問,可還是問了“你那腕箭,怎麼給了皇嫂?”
他很介意馮幼螢身邊有彆的男人。
尤其是像謝不籌這種年輕俊美的男人。
他還記得自己登基那日,前往東郊祭天,謝不籌一襲紅衣,燦豔如火,引得無數少女癡狂,可謂擲果盈車,出儘風頭。
連皇兄都說“不籌最不愁的就是婚姻之事,他俊美聰慧有啞疾,最是討小婦人愛憐。”
謝不籌不知皇帝的心思,接了太監送來的紙筆,寫下兩個字她要。
蕭仰見了,很不滿意他的回答“她要你就給?你平日不是千金都不給的?還說他們隻會糟蹋你的東西?”
這番話很有醋意,像一個妒夫在不講道理地質問你為什麼給她東西?你喜歡她嗎?
謝不籌察覺到皇帝的異樣,很詫異地看他一眼。
如果蕭仰能聽到他的心聲,就會聽到他竟然也喜歡那女人。什麼眼光啊。
他對男女情愛沒興趣,也漠不關心,就寫下四個字她一直要。
當他很想給嗎?
還不是她一直要。
蕭仰體會到這番意思,並不多高興,因為她一直要,他就妥協了,也很不像他的為人。
須知隻有在乎一個人,才會輕易妥協。
他動心不自知,卻本能地捍衛領地、防備情敵“她很貪心,很容易得寸進尺,你給了一次,那就有二次、三次,謝將軍,朕建議你及時止損、下不為例。”
謝不籌點了頭,在紙上寫下一個字謝。
蕭仰這才滿意了,擺手道“去吧。”
謝不籌微微低了下頭,算是告退,隨後就大步走了。
蕭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舍得把注意力放到薛鐵身上。
薛鐵沒有謝不籌的傲氣,人很忠厚老實,加上近來差事也沒做好,就挺沒臉的,說話做事也更小心翼翼了“陛下,王妃、王妃還好嗎?”
蕭仰提這個,心情又沉重了“不大好。右腳骨裂,左肩胛骨裂。”
薛鐵一聽,隻覺自己罪孽深重,直接跪了“都是小人無能,陛下恕罪。”
蕭仰知道他在追蹤方麵能力有限,也不苛求,換了話題道“聽說你夫人第一時間護在了皇嫂身邊。”
薛鐵不敢說自己不小心把消息透漏給了妻子,就說“阿婕很喜歡王妃,常陪她打牌,送她回家。”
蕭仰也知道這些,當然,更知道應婕是故意為之。
“薛將軍,你娶了個好妻子。”
他目光深沉,微微一笑,親自扶他起來。
薛鐵被皇帝這和善可親的動作迷惑住了,心情也放鬆了,人一放鬆,土氣就出來了,憨厚笑道“阿婕很厲害,比俺聰明。”
蕭仰深以為然“以後遇事多跟你妻子商量。行了,回去吧,明日你負責巡視宮防。”
薛鐵沒想到自己不僅沒受罰,還官複原職了,頓時喜不自勝,又跪下磕頭了“謝陛下。謝陛下。俺一定好好保護陛下。”
蕭仰點了頭,擺了兩下手,打發了他,回殿裡去了。
“陛下,王妃的傷都處理好了。不過,夜裡要提防起熱。”
劉禦醫看到皇帝進來,忙上前彙報馮幼螢的身體情況。
蕭仰點了頭,餘光掃了裡間一眼,看到馮幼螢正趴伏在床上,身上蓋著淺綠色的薄被,估摸裡麵沒穿寢衣,半個香肩露出來,如凝脂白玉,些許烏發散落在上麵,黑與白,極致的視覺誘惑。
“朕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他打發了禦醫,明知裡間不是他該進去的,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她是皇兄的遺孀,是他的皇嫂,如今有傷在身,他理應替皇兄照顧她,有什麼妨礙的呢?
“陛下——”
裡間伺候的宮女見皇帝進來,都嚇得一哆嗦,忙跪下行禮。
蕭仰沒說話,擺了手,將她們打發出去。
馮幼螢後背敷了冰涼涼的藥,還挺舒服的,就昏昏欲睡了,結果半醒半夢間聽到一聲“陛下”,就給嚇醒了。
她睜開眼,看到蕭仰進來,想著自己上身沒穿寢衣,又羞窘又緊張“陛下、陛下,你怎麼來了?”
蕭仰看她紅著臉,神色緊張不安,忽而就起了逗弄之心“自然是來看望皇嫂啊。皇嫂此番遇險,也把朕嚇著了。”
他走近了,坐到床邊,動手去掀被子,想看下她後背的傷。
“不可!”
馮幼螢心如擂鼓,嚇得魂都飛了“陛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