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仰走進了流萃殿。
哀蘭看到他,想著王妃的叮囑,儘管有些害怕,還是欠身行禮道“陛下,王妃在裡麵午睡呢,說是不讓人打擾。”
蕭仰知道這個“人”是自己,也不想擾她好眠,就點了頭,坐在外間的軟榻上喝茶,然後問一句“王妃今兒喝了多少酒?”
哀蘭道“陛下放心,兩杯果酒而已。”
蕭仰聽了,想著她喝都喝了,這會計較也沒意義了,就拋開了。
他在外間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不知怎的,想到了昨日她酒後的風情,忍不住心癢癢,也坐不住了。
“朕看她一眼,便走。”
他跟哀蘭說了聲,便站起身進去了。
哀蘭也不敢攔他,更不敢跟進去,主要她也不知裡麵的主子換了人,自然覺得沒必要跟進去礙眼。
蕭仰就這麼進了裡間,安安靜靜,一切如常,隻床榻的位置放下了床幔,隱隱可見一抹倩影——她平躺著,側臉歪向內側,像是睡得很香。
酒香嫋嫋裡藏著絲絲藥香。
他走近了,覺得那藥香味更重了一些。
看來她這些天學草藥,還是很認真的,連身上都浸染了藥香。
隻昨日似乎沒聞到這樣重的藥香。
他胡思亂想著走到了床前,正想撩開床幔,看一眼心愛的人,就聽裡麵的人咕噥一句“陛下怎的進來了?”
語氣不悅。
他莫名心虛,忙解釋道“你又喝酒了,朕來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隔著床幔,他還沒發現異樣。
林見鹿卻慌得手心出了汗“沒有,我困著呢,陛下晚點再來吧。”
“好,朕看你一眼就走。”
蕭仰也不知怎的,就是想真真切切看她一眼,所以,他說著就掀開了床幔。
林見鹿躺在床幔裡,也很配合地歪過頭,露出馮幼螢的臉,擺手道“陛下看了,快走吧,我還要睡呢。”
蕭仰看到了她的側臉,如往常一樣美麗,可心裡還是不踏實,看她擺著手,腦子裡忽然閃過剛剛見林女醫時她指節一點紅,等他反應過來,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陛下這是做什麼?”
林見鹿聽馮幼螢說了些跟皇帝的曖昧,可她跟男人接觸不多,更何況是一國皇帝,還是很排斥的。她本能躲開蕭仰的手,扯著被子,縮到一邊,警惕的眼眸閃過一絲恐慌。
“怎麼這樣怕朕?”
蕭仰審視著她,心裡的不安更強烈了。
林見鹿佯裝羞惱“我正睡著,陛下這麼做,太冒犯了吧?”
蕭仰皺眉“比這更冒犯的事,朕都做了,皇嫂今天是跟朕裝糊塗?”
林見鹿“……”
該死,王妃跟皇帝是做到哪一步了?
她一無所知,所以選擇轉開話題“陛下有事?”
蕭仰聲音微冷“朕感覺你有事。”
才過了一晚,她這樣冷淡,感覺像是不想跟他好了。
他很不喜歡這樣的她。
林見鹿不知他的心思,暗暗想他倒敏銳。難道他跟王妃還是真愛了?
“陛下多慮了,我能有什麼事呢?”
“誰知道呢?皇嫂向來心思深沉。”
蕭仰微垂眼眸,落到她身上,午睡還穿得這麼周整,倒是奇怪了。
他目光下移,去看她的腳,縮在被窩裡,沒看到。
他又去看她的左手,也藏在被窩裡。
林見鹿被他看得心虛,直覺自己露了馬腳,或者他對王妃的感情比她們想的還要深,所以近乎本能地預感到危機。
她覺得自己要用殺手鐧了。
“陛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