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廿四。
唐老太太生辰,聲勢浩大的唐門壽宴就在今日。
時至晌午,烈日當空,熱浪滾滾。
唐家堡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前來祝壽的賓客絡繹不絕。
唐家堡很大,如同一座上萬人的鎮子。
但唐老太太的壽宴並不在唐家堡中舉行,而是安排在了唐門後山的演武場中。
不用說,唐門顯然是怕各方勢力打起來,打壞了自家的產業。
唐門後山山腳下,幾個唐門弟子在負責收取禮金。
有意思的是,禮金並非強製要求。
如果想送壽禮,唐門來者不拒,會記錄下送禮人的大名。
送的禮物貴重,還會高聲唱出送禮者的大名,讓人倍兒有麵子。
如果不送禮,也沒人攔著,還是可以進去。
但大部分有頭有臉,或者想露臉的江湖好漢,多多少少都會送上一些壽禮。
李無憂等人前麵是一個穿著半臂,戴著鬥笠的漢子,這貨正在跟收禮的唐門弟子爭論什麼。
“你敢不記老子的大名,你知道我是誰嗎?”
“請恕在下眼拙,你是哪位啊?”
“老子就是江湖人稱手起刀落的張磨嘰,人送外號淮南西路李掌櫃,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啥子?人送外號什麼來著?”
“人送外號淮南西路李掌櫃,不像嗎?”
張磨嘰取下鬥笠,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眼神中二的麵容。
“呃……恕我直言,我雖然沒見過李掌櫃,但聽說李掌櫃氣宇軒昂,豐神俊朗,才貌甚是相當,這些特征似乎與閣下不大相符啊。”
“你放屁,老子去過李掌櫃的雜貨鋪,還跟看門女俠大戰了三百回合。”
“老子見過李掌櫃,我跟他至少有七八分相似,不然我為什麼叫淮南西路李掌櫃。”
“呃……你真見過李掌櫃?”
“那是當然,我不僅見過李掌櫃,還參加過武林大會,和喬幫主交過手,受到過他的親自指點。”
“你是不知道,我和喬幫主當日那一戰,足足有好幾千人觀戰……我先是使出五虎斷門刀下劈,喬幫主心中大駭,連退數步,我接著就是一刀橫掃千軍,然後……”
“咳咳,張大俠是吧,關於你和喬幫主大戰的細節,咱們有空再聊,要不您先進去?”
“你小子不願意聽,老子還不願意講呢,把老子的大名寫上。”
“不好意思,按照本門規定,隻有真心前來祝壽的賓客才會記錄在冊,閣下總得拿出點心意來吧。”
“狗眼看人低,老子會沒錢嗎。”
砰——
張磨嘰將一吊銅錢拍在桌上,呃……差不多有一百文。
收禮弟子嘴角抽搐,拿起筆問道:“敢問閣下大名?”
“手起刀落張磨嘰,還有彆忘了寫上淮南西路李掌櫃的外號。”
“行了,張大俠可以進去了。”
張磨嘰戴上鬥笠,仰起頭,大踏步向後山走去。
唐門弟子哭笑不得的搖頭道:“唉,這狗日的江湖,什麼人都有。”
李無憂也是哭笑不得,我的死忠粉為何這麼極品?
三女也是忍不住掩嘴偷笑,甚至連一向冷冰冰的邀月也差點笑出聲來。
李無憂拿出兩個紅包,準備報上石圪節公社胡德祿的大名,趙師容卻一把搶了過去。
趙師容遞上兩個紅包,說道:“小小薄禮,不成敬意,祝唐老太太福如東海,唐門興隆昌盛。”
唐門弟子喜笑顏開:“兩位客氣了,不知兩位尊姓大名?”
趙師容說道:“妾身石圪節公社韓梅梅,這位是我夫君李雷。”
“……”
李無憂無語,都這麼喜歡玩兒嗎?”
兩人剛走沒幾步,唐門弟子的高聲唱道:“移花宮邀月宮主、憐星宮主,送玉如意一對。”
李無憂聞言,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敗家娘們兒,送玉如意,還是一對,你們真舍得。”
邀月無所謂道:“移花宮好歹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門派,本宮的壽禮自然不能太寒酸。”
憐星淡淡道:“錢財乃身外之物,難得姐姐這麼高興,你又何必計較。”
“你也是個敗家娘們兒。”
李無憂沒好氣道:“你們姐妹花的哪一分錢不是我的,連裡麵穿的褻衣褻褲都是我花錢買的,你們當然不心疼了。”
“還有,少林大還丹、黑玉斷續膏、太極功法秘籍,這些亂七八糟的加起來,你們知道欠我多少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