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牧野諸多手下中,武功最高的除了三魔,還有一位密宗大喇嘛,這個喇嘛法號無非,精修黃教血手印。
無非冷哼一聲,一掌轟向一位武林人士,想要以此引來江玉燕。
不想掌力落下,那人的腦袋變成了爛西瓜,江玉燕卻沒有出手。
無非冷笑道:“見死不救?”
江玉燕道:“因為你殺的人,我不認識,而且算是我的仇人。”
無非道:“不認識的仇人?”
江玉燕道:“正所謂主辱臣死,他們辱罵我家公子,我這做奴婢的,不把他們當仇人,還能是什麼呢?”
無非道:“他們全部都是因為白玉京而死,罵兩句又有什麼乾係?”
江玉燕道:“真是笑話,殺人的是你們,不是我家公子,相反,我家公子大戰西門牧野,救了他們的命。”
江玉燕冷冷的掃了一眼,明亮的眼睛中滿是殺意:“這些不分黑白、不辨是非、忘恩負義、膽小如鼠、貪生怕死的敗類,活著也是浪費糧食!”
無非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也不喜歡殺生,我敢保證,隻要你們束手就縛,他們全都能活下來。”
江玉燕道:“笑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到時候還不是隨你們處置?”
無非道:“我說話算話!”
江玉燕道:“就算李沉舟在此,親自保證這句話,那也是放屁,你們權力幫的信用,和狗屁有什麼區彆?”
權力幫靠著偷襲起家,從幫主到幫眾全是偷襲高手,要麼是臥底刺殺、帶隊圍攻,絕無正麵單挑的記錄。
許諾、信用之類,在權力幫基本上不存在,他們總能找到毀約的理由。
比如李沉舟答應不殺你,但柳隨風沒有答應,趙師容答應沒殺你,但沒答應不把你的骨頭全都折斷。
權力幫的信用,就是沒有信用!
無非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更不是什麼佛門高僧,說這些,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試探江玉燕的毒抗能力。
江玉燕道:“我罵了李沉舟,如果你沒能殺死我,那麼整個權力幫,絕無你的容身之處,你沒有動手,隻是在拖延時間,查找破綻,對麼?”
無非麵色略有驚訝。
江玉燕道:“我家公子說過,聰明人才能活得久,才能是長生劍,長生劍的侍女,當然也要非常的聰明。”
無非道:“但你還在說廢話。”
江玉燕笑道:“錯!我之所以願意與你說廢話,因為,我也在拖延!”
話音未落,無非隻覺得胸口猛地一陣刺痛,低頭看去,一截劍鋒,從他的後心刺入,從他的前心刺出。
出手者,穀之華!
不知何時,穀之華毒素已解。
江玉燕吸引無非的注意力,穀之華趁機背後一劍,解決了無非和尚。
權力幫幫眾擅長偷襲,尤其擅長背後捅刀,如今被人從背後一劍穿心,也算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
江玉燕道:“你太在乎我,思索我的來曆,與我互相試探,氣機與我完全對峙,不知不覺忽略了背後!”
頓了頓,江玉燕笑道:“當然,最大的可能,是你太過相信西門牧野的阿修羅花,下意識忽略了危險。”
生死關頭,穀之華的性格雖然單純善良,卻也不會有半分的留手。
寶劍輕輕一揮,這把呂四娘留下的神兵利器,橫削過無非的身子。
“砰!”
數塊身體落在了地上。
穀之華飛身而起,與金世遺合力對戰雙魔,江玉燕仍舊毫無反應,隻是靜靜地看著李瑾瑜揮灑劍氣。
長生劍隨心所欲的揮灑,沒有一招符合劍路,但卻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點破刀芒、斬落毒元、破去掌力。
西門牧野連連出招,渾身上下每個部位都能噴湧毒素,卻沒有半點效果。
李瑾瑜的攻勢不見半點減緩,劍氣已經貼近周身三尺,就連能夠融化劍氣的百毒元罡,都已經搖搖欲墜。
驀的,西門牧野大喝一聲,猛地丟出一團雲霧,隨即飛速離去。
這團雲霧名為“五毒散”,是《百毒真經》上最歹毒的毒藥之一。
乃是用金葉菊、黑心蓮、沾了瘴毒的桃花、苗疆寒碧潭中的紫藤、碧蠶蠱五種毒物的灰燼煉製而成,一旦沾染皮膚,必然全身潰爛而死。
若是尋常時日,李瑾瑜自然可以攪動空氣形成旋風,或者直接以掌風把雲霧逼回去,但為了逼問百毒真經,還是要給西門牧野留一線生機。
另外,冰蠶也餓了!
……
西門牧野飛速奔逃,李瑾瑜在身後緊追不舍,不知不覺間,已然跑到了邙山深處,方圓數十裡無有人煙。
李瑾瑜冷哼一聲,手中長生劍猛地飛射而出,西門牧野啊呀慘叫,又見李瑾瑜左掌回旋,隨即發出龍吟之聲。
亢龍有悔!
看著咆哮而來的龍形掌力,西門牧野大驚失色,連連後退,可李瑾瑜怎會繼續留著他,右手回旋一圈,又是一掌亢龍有悔,兩掌疊加而至。
隻聽得“轟”的一聲,西門牧野飽含毒元的雙臂,被轟成了粉碎。
李瑾瑜飛身而至,絲毫不在意他周圍的毒霧,在他身上點了七八指。
“砰!”
西門牧野哀嚎著倒在地上。
李瑾瑜道:“不用掙紮了,我用的手法是一陽指,你應該聽說過。”
西門牧野道:“大理段氏?怪不得是長生劍,原來是段氏皇族中人。”
李瑾瑜道:“邊遠小國,算得了什麼皇族?我來和你做一筆交易,交易達成放你離開,否則……都說生於蘇杭葬於北邙,這也算是你的運氣。”
看著李瑾瑜玩味的目光,西門牧野厲聲道:“如果我答應你的要求,你會饒過我?你以為我是三歲孩童?”
這種把戲,他剛才已經玩過。
李瑾瑜道:“說的也是,我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做不要許下你不能完成的諾言,今天我真是犯了大錯。”
西門牧野聞言渾身冰冷。
李瑾瑜這句話不是自省,而是在告訴他,今日便是他壽命的終結。
西門牧野道:“我不知道你的真實名字,還是叫你白玉京,你可真是不會做生意,這樣我怎麼會答應你?”
李瑾瑜笑道:“西門牧野,你更加不會做生意,你這麼講話,豈不是說你想活下來,說明你貪生怕死?”
西門牧野道:“你會饒我麼?”
李瑾瑜道:“我喜歡合作的人,如果你選擇與我合作,一切都好說。”
西門牧野道:“你想要什麼?”
李瑾瑜道:“百毒真經!”
西門牧野道:“什麼百毒真經?”
李瑾瑜道:“你連百毒元罡都成功修成,難道不知道百毒真經?我再強調一次,我喜歡合作的人!”
西門牧野道:“你是厲家的人?”
李瑾瑜道:“毫無關係,百毒真經也不屬於厲家,而是屬於苗疆!”
西門牧野道:“我交出來,你會饒我性命?你用什麼做出保證?”
李瑾瑜道:“用這個。”
西門牧野下意識看過去,卻發現李瑾瑜眼中冒出精光,隨即精神恍惚。
移魂大法!
九陰真經記錄的奇門武學之一。
若是往常,對付不了西門牧野。
此刻西門牧野身負重傷,求生欲壓過一切,又被李瑾瑜的話震顫心神,三言兩語間,便已經中了招。
不得不說,西門牧野沒有劉金狠。
劉金為了藏東西,主動搞出來一個心理陰影,以此對抗移魂大法。
西門牧野藏東西雖然隱秘,卻沒有什麼心理陰影,隻有深仇大恨,以及對權力的追尋,被李瑾瑜輕鬆控製。
不過這家夥卻也不是凡俗之輩。
尋常秘籍,修成之後,直接燒了最為穩妥,可百毒真經是用毒之法,稍有不慎便會自食惡果,必須存留下來。
百毒真經記錄在冰蠶絲上,刀砍劍刺難以損壞,西門牧野為了藏秘籍,也為了多一張底牌,便把秘籍分彆縫製在衣袍內,做成一件護身軟甲。
李瑾瑜飛射寶劍那一下,便是憑借天蠶內甲抵抗,可惜內甲抵抗不了掌力這種重擊,被一擊轟倒在地。
李瑾瑜搜索一番,從西門牧野身上搜到一疊厚厚的天蠶絲書頁,上麵還有西門牧野的批注,寫的非常認真。
“好東西,把這東西帶回去,珺琪肯定非常喜歡,家裡的幾個寶貝,就珺琪最是聽話,該當好好的獎賞。”
收起書頁,李瑾瑜取出冰蠶。
“小家夥,知道你肚子餓了,這家夥雖然又老又醜,但毒元還算渾厚,你就彆挑了,湊合著吃吧!”
冰蠶瞪起黑芝麻小眼,不在乎李瑾瑜的胡言亂語,彈到西門牧野身上。
最近一段時間,冰蠶一直都在李瑾瑜體內休眠,很久沒有飽餐一頓,此刻美味就在眼前,如何忍受得住?
吸收三和逸士的毒元,自然是需要徐徐圖之,吸收西門牧野的毒元,就算把他吸成人乾,也是全無所謂。
半個時辰後,西門牧野體內的毒元被吸乾,不過他身上攜帶的毒素,冰蠶卻是吃不了,需要以後再吃。
李瑾瑜把一切收起,一掌轟碎一塊數千斤的巨石,碎石灑落下來,把西門牧野埋葬在了邙山深處。
能葬於北邙,也算是好運氣!
整了整衣冠,李瑾瑜飛速返回邙山派,到了半途之時,卻見到金世遺和穀之華下山,後麵則跟著翼仲牟。
過不多時,江玉燕下山,李瑾瑜好奇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江玉燕道:“曹錦兒過河拆橋,翼仲牟仗義執言,然後一並退出邙山,不再是邙山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