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午後,陽光熾熱濃烈,街頭巷尾彌漫著蓬勃的生機。
林佑與葉清婉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街邊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巴掌大的葉片在烈日下綠得發亮,投下一片片斑駁的樹影。
不多時,他們來到葉清婉家門前。葉清婉推開雕花的木質大門,脆生生喊道:“我回來啦,還帶來了客人,是我高中同學林佑!”
客廳裡,葉父正坐在真皮沙發上翻閱時政雜誌,聽到動靜,放下雜誌,目光瞬間投向來人。
看到林佑的那一刻,葉父瞳孔極輕微地收縮了一下,那是久居高位者才有的細微反應,不過很快他便恢複了沉穩從容,不著痕跡地調整坐姿,臉上露出客套又不失親切的笑容。
葉母從廚房匆匆走出來,看到林佑時,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但很快就熱情地招呼道:“小佑來啦,快坐快坐,彆客氣。”可她的眼神裡還是藏著一絲不自在。
葉清婉笑意盈盈,走到葉父身旁,溫柔地介紹道:“爸,這就是我高中同學林佑,我老跟您提起的。”
葉父站起身,伸出手,語氣親切卻又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小林你好啊,歡迎來家裡做客,早就聽婉婉說起你了。”
林佑連忙伸手握住,微微欠身,有些拘謹地回應:“叔叔您好,打擾您了。”
葉父笑著擺了擺手,看似熱情地說道:“不打擾不打擾,你來我們高興。”
葉母也走上前,拉著葉清婉的手,笑著對林佑說:“常聽婉婉提起你,快坐,阿姨給你們切點水果。”說完,又轉身進了廚房。
幾人在沙發上坐下,葉清婉和林佑聊起高中時的事,葉清婉聲音輕柔,眉眼間滿是回憶。
葉父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偶爾插幾句話,看似融入其中,實則帶著幾分疏離。
這時葉清婉又轉向林佑,輕聲問道:“林佑,你還記得你給我寫的那些信嗎?我一直都好好收著呢。”
葉清婉剛說完,還沉浸在回憶的甜蜜裡,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林佑,滿是藏不住的歡喜。
這時,葉父抬了抬眼,不緊不慢地說道:“清婉,到飯點了,林佑跑這麼遠過來,肯定肚子餓了,你去廚房幫你媽打下手,飯菜好了趕緊上桌。”
葉清婉沒多想,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脆生生地應了句“好嘞”,便哼著小曲兒輕快地走進廚房,背影裡都是重逢的雀躍。
等葉清婉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廚房門後,葉父臉上那客套的笑容瞬間淡去,神色變得嚴肅又平靜,看向林佑的眼神裡,滿是上位者的威嚴與不容置疑。
“林佑啊,有些話,咱們敞開了說。”
葉父靠在沙發上,雙手交疊放在腿上,語氣自然得就像在聊家常,“你之前給清婉寫的那些信,是我們扣下的,沒給她。在我們看來,這不過是做父母的為孩子考量,再正常不過的事。”
林佑聽到這話,臉上的表情瞬間僵住,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迅速垮了下來,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雙手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指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葉父仿若沒看見林佑的震驚,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語氣輕鬆隨意:“你應該清楚我們家的情況,清婉現在在省裡單位工作,平台好、機會多,以後前途無量。
而你,隻是個縣城政府的駕駛員,收入不高,上升空間也有限。咱們都是成年人,得麵對現實,從實際出發,你們倆在一起,差距太大,不合適,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林佑張了張嘴,喉嚨像被堵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心裡像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難受得厲害,胸腔裡全是酸澀與不甘。
可他清楚,葉父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冷冰冰的事實,那些現實的差距,像一道道難以跨越的天塹,橫亙在他和葉清婉之間。
他默默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黯淡又痛苦的眼神,滿心的無力感將他徹底吞噬,隻能徒勞地揪著衣角,指尖微微顫抖。
葉父目光緊盯林佑,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你是聰明人,該知道怎麼跟清婉說。你們之間也該結束了,長痛不如短痛,彆耽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