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七艘三桅帆船組成戰列線，十八磅炮口齊刷刷指向河口的石製燈塔。範·德·維特的望遠鏡鏡片映著“安瀾號”蒸汽貨船噴出的白霧，手指捏緊黃銅鏡筒直至泛白：“清國竟敢在教皇子午線內拓殖，”他對艦隊司令咆哮，“給我轟平這片灘塗！”
墾殖區嘹望塔上，李應麟握緊望遠鏡，海風掀開他手中的《北洋水師戰術圖》：“荷艦吃水十六尺，”他對陳阿福低語，“淺灘區暗礁群正是天然戰場——傳令‘聚源號’‘開源號’前出誘敵，利用明輪優勢在礁群間機動，引他們撞向珊瑚礁。”陳阿福轉動蒸汽探照燈，強光掃過海麵，將暗礁分布清晰投射在荷艦甲板上。
範·德·維特的旗艦“獅子號”剛駛入淺灘，龍骨便擦過暗礁發出刺耳聲響。他尚未下令轉向，三艘北洋蒸汽戰船已從礁群間衝出，明輪激起的浪花中，“神威蒸汽炮”的炮口噴出火舌——實心彈精準命中“獅子號”的側舷，橡木船殼裂開半人高的缺口，海水洶湧灌入。
“安瀾號”指揮艙內，李應麟盯著羅盤上的航向角，算尺在《荷艦火力配置表》上快速滑動：“敵艦舷炮仰角不足，”他對槍炮長下令，“貼近敵艦下腹，用開花彈轟擊水線！”陳阿福親自調試的蒸汽複進炮發出轟鳴，炮彈穿透“獅子號”的底艙，炸碎了備用錨鏈艙，二十噸重的鐵錨墜入海底。
範·德·維特看著傾斜的甲板，終於發現清國蒸汽戰船的真正優勢——明輪設計讓它們在淺水區靈活如魚，而荷蘭帆船的龍骨被珊瑚礁死死咬住，笨重的船身在退潮中逐漸擱淺。更致命的是，北洋水師的炮手們憑借高精度的蒸汽望遠鏡，將敵艦弱點看得一清二楚。
是夜，荷蘭艦隊發動夜襲，卻陷入北洋水師的炮火陷阱。李應麟早已在暗礁區布下浮動水雷，探照燈的強光突然照亮海麵，將荷艦陣型暴露無遺。“聚源號”的十二門蒸汽炮齊射，密集的彈雨在月光下織成火網，兩艘荷艦的主桅轟然倒塌，帆布燃燒的火光映紅了整片淺灘。
三天後，巴達維亞的急信送到範·德·維特手中：“清國北洋艦隊已控製婆羅洲西海岸，”信末附著殘缺的《海權部署圖》，“我方三艘主力艦沉沒，餘艦重傷。”他望著艙外舉著白旗的殘兵，不得不承認：在蒸汽動力與精準炮術的結合麵前，荷蘭的帆船艦隊毫無勝算。
當最後一艘荷艦升起白旗，李應麟站在“聚源號”甲板上接受投降。範·德·維特盯著清軍水兵手中的“神威短銃”——比荷蘭火繩槍快三倍的射速，以及蒸汽戰船高速機動下的精準射擊，讓他明白這場敗局早在清國艦隊駛入淺灘時便已注定。“你們的蒸汽船，”他苦澀地說，“讓古老的海權法則徹底失效。”
荷蘭艦隊退去時，北洋水師的水兵們開始修複被炮火波及的燈塔，陳阿福親自帶領工匠加固海岸炮台。曾經與原住民共墾的灘塗此刻布滿清軍的崗哨，蒸汽貨船有條不紊地裝卸物資，再無土著的身影——這場勝利，完全依靠清國水師的鋼鐵戰船與戰術謀略。
三個月後，嘉慶帝收到的《南洋捷報》裡，“北洋水師七戰七捷”的戰報血跡未乾。朱批落下：“拓荒之道，首重甲兵之利——婆羅洲之勝，非恃遠人相助，而在我水師船堅炮利、調度如神。”
椰林深處，李應麟望著海岸線上整齊排列的蒸汽戰船，對陳阿福說：“所謂數據治世，必先以武力定其基。”海風掠過炮台，將這場純粹的軍事勝利，永遠刻進了南洋的雨林——數據治世的經緯，至此在炮火中織就了更堅實的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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