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二年二月,黃州戰役硝煙未散,陳玉成部沿長江東進至安徽宿鬆。他手中的「冰浸竹籌」已褪儘薄冰,竹珠內孔隱約可見篝火盟匠人刻的「火三」微記——那是「三日內速戰」的暗語,以鑿子深痕為「火」,淺痕為「三」,非熟稔竹器者難辨。「竹籌耐不得江南春暖,」他對算學吏說,「著匠人浸桐油固竹,刻痕填朱砂為記。」
卯時三刻,宿鬆山地。太平軍匠人於竹林設流動工坊,仿製湘軍太極紋炮架,表麵陰刻《孝經》章句,實則每三道紋路對應「仰角三寸、射程四裡」的彈道參數。老陳用棗木刻刀在炮身鑿「陳」字微記,刀痕與竹纖維走向契合:「清軍重禮製,咱重器用,刀鑿就是咱的筆。」
巳時,湘軍九江大營。曾國藩展胡林翼《冰珠破解策》,改良斑竹算珠以牛皮繩結固定,試射時卻因春濕滑手。李鴻章自皖北寄來「玳瑁算珠」樣品,瑁片經醋浸後刻度清晰,然成本過高。「賊之算具取於鄉野,我之算籌困於庫銀,」曾國藩在給左宗棠信中長歎,「非算學不如人,乃取勢不如人。」
未時,紫禁城密報:太平軍東進攜「刻紋竹珠」,疑似勾連江南匠幫。鹹豐帝捏胡林翼進貢的斑竹算珠,「藝事通神」與軍機處收繳的篝火盟竹珠形成刺目對比。忽聞鐵仙會王五擅自擴大算籌太極紋間距,拍案道:「算籌即朝綱,豈容匠人私改尺寸!」
酉時,鐵錨堂內。王五審視新鑄「改良算籌」,銅籌龍紋縮至頂部三分之一,算珠卡槽加深兩毫米以利盲操。灰衣人傳肅順口諭:「算籌須刻『忠君』二字,每字占三珠位。」王五將籌身浸入酸水,待「忠君」凸起,其下隱約可見嘉慶朝「算民」舊刻——那是用算學館廢模翻鑄的暗記。
亥時,巴夏禮商船泊安慶江麵。陳玉成以十箱清軍銅籌換《歐洲炮術圖解》,圖中拋物線算式與《嘉慶彈道圖解》「流水法」互證。巴夏禮遞過一具「西洋測角器」:「此器量仰角,誤差可至半寸。」陳玉成轉動銅製刻度盤,與竹珠標記的「山四水一」山距四裡、水距一裡的三角測算)暗合:「洋人以銅為骨,我以竹為魂,皆為量地。」
二月末,太平軍前鋒抵蕪湖。匠人熔冰浸竹籌入銅水,鑄「冰銅算珠」——外裹熟銅殼,內藏竹芯,刻度經江水浸泡不腐。老陳將算珠裝入蘆葦筏,隨江漂向下遊:「算珠入水,便是匠路入海。」這些嵌朱砂暗記的算珠,終將被江南漁戶撈起,成為太平軍的隱秘路標。
夜闌,曾國藩在九江幕府鋪《長江算輿圖》,算珠標蕪湖、江寧節點。忽憶胡林翼言「賊之算學如江潮」,遂在圖邊批注:「算具之變,當扼於金陵上遊。」卻不知此時太平軍匠人已在蕪湖山地刻下新籌,算珠聲與江濤相和,正為江寧之戰譜前奏。
鹹豐二年春日,算籌星火在贛皖蔓延。清廷龍紋銅籌尚在鑄爐淬煉,而太平軍竹珠已隨春水漂向遠方——那些在匠人掌心滾動的算具,終將在1853年江寧城下,以竹火與銅鏽的碰撞,叩開時代變革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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