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豐七年九月，天京聖庫的算盤聲密如驟雨，卻掩不住匠人指間的顫抖。洪仁玕盯著從皖北戰場繳獲的湘軍「楚勇算尺」殘片，竹籌在《天朝田畝製度》圖紙上劃出歪斜的斜杠——算尺齒輪間的「三角函數」刻紋，比天京「天恩算籌」的火焰紋複雜十倍。「乾王，」算學吏遞來戰報，「湘軍在江西煉出低硫鋼，這是宿州戰場繳獲的炮管碎片。」黑色鋼屑混著泥土，斷口處的「硼砂去硫」痕跡清晰可見。
卯時三刻，算學天樞府的炊煙混著鐵鏽味。洪仁玕掀開草簾，看見匠人用繳獲的湘軍「測距望遠鏡」殘件丈量竹製炮架——鏡片已碎，鏡筒刻著「求是算學館製」字樣。「陳有福在皖北撿到湘軍鐵輪車殘骸，」算學吏呈上變形的齒輪，「車輪輻條用的是低硫鋼，咱們的竹輪根本扛不住。」洪秀全的密旨突然而至：「算籌需加刻『火德熔鋼』紋，星君之火可化湘軍鐵！」洪仁玕望著籌身新刻的猙獰火焰，想起宿州戰場繳獲的湘軍宣傳單——背麵印著「湘軍算尺可測風」，那是用被俘楚勇的口供還原的。「加刻可以，」他用算籌敲了敲漏風的竹製了望塔，「但得留半道竹節紋，匠人要仿造湘軍算尺。」
未時，宿州田間。太平軍算學隊在淤泥裡撈出半塊「天恩三號」竹牌，旁邊漂著湘軍「楚勇算尺」的木質部件——刻度間嵌著江南蜂蠟。老婦人摸著碎竹片搖頭：「鐵輪車碾過的地，連算籌都軋成齏粉。」算學吏小吳忽然指著遠處淺灘：「看！湘軍撤退時遺落的鐵砂袋！」那是湘軍用來標記航道的鐵砂堆，旁邊散落著刻有渦河河道暗碼的竹製標尺。洪仁玕翻開從湘軍屍體上搜出的《耕戰算要》修訂版，「馬踏算沙」圖示旁貼著湘軍測繪的「渦河水深速查表」，算籌刻紋與鐵砂堆位置形成對應模型。他忽然想起被俘湘軍工匠的供詞：「左帥算尺能算水流急緩......」
子時，英艦底艙的巴夏禮不再嘲笑算籌。他望著湘軍「楚勇算尺」的拓片——那是太平軍間諜從景德鎮兵工廠偷來的，齒輪間的「對數表」刻紋與倫敦皇家學會的計算方式如出一轍。「左宗棠把《幾何原本》刻進算尺，」副官遞來分析報告，「但太平軍在仿製，他們用竹簧替代黃銅齒輪。」長江上，湘軍「威遠號」的探照燈掃過江麵，卻不知天京匠人已從沉沒的湘軍炮船上拆下光學瞄準鏡殘件。洪仁玕在算學天樞府調試「仿製瞄準鏡」，竹製鏡筒裡的蜂蠟鏡片勉強聚焦，卻能看見三裡外的湘軍水雷——那是用皖北繳獲的鐵砂標尺探測到的。
五更天，金龍殿的火盆燒著從湘軍營地繳獲的宣傳單。洪秀全捏碎「天恩算籌」，竹屑紮進掌心：「洋人火器厲害，星君之火更厲害！」洪仁玕叩首，呈上從湘軍信使身上搜出的密信：「曾國藩在景德鎮用硼砂煉鋼，算籌控溫分毫不差。」信末的「湘浙竹73」配比讓他心驚——那是湘軍竹製炮架的抗潮秘方，剛從被俘的江南竹匠口中逼問出來。殿外傳來哭喊聲，匠人舉著從湘軍遺棄的算學館裡搶出的《火器真訣》殘本逃亡。洪仁玕望著算籌上「太」字與竹節的舊痕，忽然下令：「拆算學館的竹梁，鑄仿造版湘軍鐵炮！」何潮燊在聖庫熔鑄繳獲的湘軍鋼料，爐中的鐵水映著「中西算理，經緯天地」的宣傳單標題——那是從湘軍屍體口袋裡翻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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