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3年4月20日·北洋軍徐州磁導炮陣地，段祺瑞軍靴碾碎抗磁砂，猩紅炮群在霧中昂起炮口。「申時三刻，全炮齊射。」他的算籌敲過西門子掃瞄儀，屏幕上南京城化作跳動的紅色靶心。
蒸汽鐘吞下一記悶響。二十門「神機四號」同時噴吐猩紅磁焰，地殼在炮群轟鳴中震顫。普魯士藍的炮口火光裡，施密特看見磁導波如巨蟒撲向秦淮河，卻在觸到藍色磁霧的瞬間扭曲成麻花狀——南軍的蠶絲磁導炮啟動了。
「頻率偏移17！」施密特的嘶吼被炮聲撕碎，「他們用傅裡葉級數切割磁導波！」段祺瑞砸下校準杆：「給我轟穿那層霧！」煤艙閥門全開，撫順精煤混著竹碳粉湧進鍋爐，過量燃料在爐膛爆炸，氣浪將三名工兵掀飛，抗磁砂檢測儀在他們手中炸成齏粉。
第三炮管率先爆裂。高溫融化的抗磁砂如藍色岩漿順著炮管流淌，燙傷的西門子技師慘叫著撲向控製台，他手臂的皮膚與金屬旋鈕黏在一起，卻仍在瘋狂轉動頻率調節盤。更多炮管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猩紅磁焰中滲出詭異的幽藍——那是閩贛竹碳粉在高溫下釋放的腐蝕酸霧，正順著抗磁砂滲層的微裂紋啃噬鋼鐵。
「看天上！」副官突然指向南京方向。萬千光點穿透藍色磁霧，如銀河倒卷般撲向北洋炮群。施密特瞳孔驟縮：「是抗磁砂蠶蛾！每片翅膀都是微型磁導乾擾器！」段祺瑞拔出配槍：「機槍連！給我把這些蟲子掃下來！」陣地四周騰起彈雨，蠶蛾屍體如黑雪墜落，但更多光點組成《周髀算經》的北鬥陣型，在炮群上方織就磁導亂流網。
「他們在用生物電模擬星象算理！」施密特的算籌掉在地上，「我們的校準權被奪走了！」此時「民生號」商船在視野裡爆炸，無數熱氣球從碼頭升起，每個氣球都攜帶者抗磁砂碎末，在算籌敲擊下發出不同頻率的磁導波，如無數誘餌引開北洋炮火。江心洲炸起的水柱中，施密特看見漂浮的「防」字籌燈殘骸，那是南軍匠人用生命布下的迷陣。
段祺瑞的算籌在掌心裂成兩半。第五次齊射時，七門炮管同時爆膛，猩紅磁焰與藍色酸霧在空中炸開，形成巨大的蘑菇雲。他望著南京方向未熄的藍光，聽見施密特的哀嚎：「滲層裂紋是七衡圖！他們三年前就在礦砂裡刻好了陷阱！」
廢墟中，一名工兵撿起帶算籌紋路的抗磁砂碎片，碎片邊緣的《驅倭謠》旋律隨著蒸汽消散。段祺瑞摸出懷表，表蓋裡的威海衛照片落滿煤灰。遠處，南京下關碼頭的蒸汽船鳴笛遠去，而他腳下的抗磁砂廢墟裡，幾株竹芽正頂開焦土——那是南軍混在礦砂裡的竹林種子，在炮火中開始新一輪生長。
硝煙漫過北洋軍旗，猩紅與幽藍在天際交織成詭異的太極圖。這不是勝利的旗幟，而是文明的孢子，在技術的廢墟上等待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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