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差分機的轟鳴中,布勞恩的放大鏡在抗磁砂樣本瓶上方懸停三秒——足夠讓隱藏在鏡片後的微型棱鏡,將樣本的磁場分布掃描進袖口的西門子密報器。段祺瑞的算籌敲擊聲戛然而止,德國技師抬頭時,臉上已堆滿恰到好處的困惑。
「七衡圖算法……」布勞恩故意拖長音節,鑷子夾著的磁晶繭碎片在磁導燈下旋轉,露出偽造的弦切角紋路,「確實源自《周髀算經》,但鐵錨堂做了三重篡改。」他用德語自言自語,仿佛在思考,實則通過袖口麥克風向柏林彙報:「北洋仍認為亂紋砂是幾何陷阱,未發現其與生物電的共振關聯。」
徐樹錚的靴底碾過地麵的「工」字刻痕,故意用算籌敲出《抗倭謠》前兩小節——這是鐵錨堂「警惕外敵」的暗號。布勞恩的瞳孔微微收縮,卻在轉向段祺瑞時換上憨厚的笑容:「他們用算籌敲擊模擬星象磁場,本質是低頻共振,但西門子的最新磁導儀可以——」他突然卡住,裝作思考般撓了撓耳後西門子植入的通訊芯片,「呃,需要更多樣本才能確定破解方案。」
段祺瑞的牛皮靴碾碎第二隻藍蠶,粘稠體液在抗磁砂地麵畫出不規則波紋。布勞恩的密報器悄悄記錄下波紋頻率——這是鐵錨堂「繭耳匠」的腦電波殘跡,三天前剛被柏林破解。「生物電共振不過是江湖把戲,」他踢開腳下的西門子提純機,「關鍵在抗磁砂的純度,卑職建議從漢堡進口最新的——」
「不必!」段祺瑞拍案而起,算籌指向牆上的西門子磁導炮藍圖,「詹天佑說京張鐵路的抗磁軌總出問題,是不是鐵錨堂在礦脈裡埋了算籌?」
布勞恩強忍住笑意,從保險櫃取出的前清算理學院密檔裡,真正的七衡圖模型早已被替換為過時的日影算法。「或許是《九章算術》的數列排列,」他用紅筆在「亂紋砂」旁畫圈,故意漏掉關鍵的生物電公式,「但西門子的數學家正在攻關,最多半年——」
徐樹錚突然打翻算籌筒,三十一枚刻著「官」字的算籌滾落,其中一枚裂成兩半,露出「工」字刻痕。布勞恩的密報器瞬間捕捉到徐樹錚瞳孔的細微收縮——這個小動作,讓柏林情報局立刻將其列為「鐵錨堂嫌疑者」。「這種刻痕……」布勞恩撿起斷籌,指尖在「工」字上快速敲擊,這是向柏林傳遞「發現敵方密使」的摩爾斯電碼,「可能是匠人私下的記數符號。」
窗外的蒸汽鐘突然走快三秒,布勞恩袖口的密報器同步接收到柏林指令:「誤導北洋聚焦算籌,隱瞞生物電破解進展。」他立刻調整語氣:「其實最麻煩的是鐵錨堂的『算理輿圖』,他們把礦脈坐標藏在《天工開物》的注疏裡——」他故意翻開偽造的書頁,露出用熒光墨水寫的假坐標,「比如這裡,看似講冶煉,實則是磁導炮的仰角參數。」
段祺瑞的算籌重重敲在「生物電共振」報告上,布勞恩趁機將真正的研究成果——能屏蔽腦電波共振的鎳銀頭盔設計圖——塞進袖口。「卑職建議先控製匠人戶籍,」他指向徐樹錚,「尤其是懂算籌的遺老遺少,他們可能是鐵錨堂的移動天線。」
徐樹錚離開時,布勞恩注意到其靴底的鐵錨刺青與抗磁砂地磚摩擦出「工」字痕跡。他假裝整理領口,實則通過通訊芯片向柏林發送坐標:「北洋技工署地下三層,藏有前清算理密檔,建議夜間空襲。」
蒸汽鐘敲出《將軍令》變調時,布勞恩望著段祺瑞遠去的背影,嘴角揚起冷笑。北洋以為握住了算理的命脈,卻不知每一粒抗磁砂裡,都藏著西門子的監聽芯片——而他此刻報給柏林的「鐵錨堂技術弱點」,不過是為了讓德國磁導炮以「救世主」姿態降臨中國戰場。
「算籌?」布勞恩用德語輕笑,「不過是給野蠻人玩的積木,真正的工業霸權,在西門子的齒輪裡。」他轉身走向實驗室深處,密報器再次震動,柏林的嘉獎電文簡短而冰冷:「乾得好,下一步,讓北洋把鐵錨堂逼進雲南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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