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2月14日午後，麻省理工學院的「齒輪與玫瑰」劇場被蒸汽雲霧籠罩，二十八根鑄鐵廊柱纏繞著霓虹燈帶，燈管內流動的抗磁砂粒子發出幽藍微光，與劇場中央的巨型蒸汽差分機形成磁場共振。陳阿林蹲在差分機基座旁，算籌在掌心轉出殘影，籌身「破」字刻紋與鎖孔內的二進製齒輪產生靜電火花——這是校方為阻止華人參與核心技術，臨時加裝的「磁導算術雙重加密係統」。
「還有十七分鐘。」胡安戴著焊接護目鏡，用扳手撬開舞台地板，露出藏在下水道的抗磁砂儲備罐。他的電吉他琴頸裡嵌著可折疊算籌，琴弦由抗磁砂抽絲製成，琴身彩繪著墨西哥羽蛇神吞噬齒輪的圖案，「巡警三點整會來抽查，我們得在那之前讓差分機「故障」。」
露絲甩著非洲鼓的皮質背帶穿過側幕，鼓麵蒙皮上的鐵錨堂「工」字暗紋被熒光塗料覆蓋，隨著蒸汽管道的震動發出微光：「克利夫蘭的鏽帶樂隊已經就位，他們用廢機油桶做的共鳴箱能傳播三十個街區。」她突然停步，盯著阿林袖口新紋的盤龍刺青，「這圖案和我祖父鐵路工牌上的一樣——當年華工用它標記安全隧道。」
阿林沒抬頭，算籌已經插入第七道鎖孔：「龍生九子，各有所司。」籌尖劃過齒輪縫隙，差分機突然噴出白霧，全息投影在蒸汽中顯形出《九章算術》的「開方術」步驟，「校方以為二進製能困住算理，卻不知道每顆齒輪的模數，都暗合《考工記》的金工比例。」
舞台上方的蒸汽鐘敲過三下，兩名戴著銅質護目鏡的磁導巡警闖入側台，腰間的探測器發出蜂鳴。胡安立刻抱起電吉他，琴弦掃過算籌拾音器，爆發出刺耳的回授音——那是用《周髀算經》星圖頻率調製的乾擾波。探測器屏幕瞬間布滿雪花，巡警的皮質筆記本上，「華人技工」的記錄被震得模糊不清。
「這是噪音汙染！」巡警拔出磁導警棍，卻被露絲的非洲鼓點震得後退半步。鼓麵的抗磁砂塗料與警棍的磁導核心產生共振，棍體表麵浮現出算籌刻紋般的裂紋。阿林趁機將最後一枚算籌拍進差分機，所有霓虹燈管突然齊明，在蒸汽中拚出「算術無界」的中英文標語。
it校徽貼紙，「教授說，蒸汽朋克的精髓就是「有序的混亂」。」巡警狐疑地掃視差分機，隻見屏幕上滾動著看似無序的數字，實則是用算籌密語寫成的《獨立宣言》片段。
當巡警轉身離開時，阿林摸出銀鎖，鎖芯與差分機的抗磁砂核心共振，在掌心顯形出周玳的密信：「國會山提前啟動磁導信標，礦脈應力已達臨界點。」他望向舞台背景的蒸汽龍形裝置，龍首位置的羽蛇神圖騰突然轉動，露出胡安暗藏的磁導增幅器——那是用洛克菲勒礦場的廢棄元件改製的。
「該讓算理「故障」了。」阿林將七枚算籌按北鬥陣型插入差分機，蒸汽雲霧中浮現出克利夫蘭礦場的三維模型，每粒抗磁砂都對應著地層的應力節點。胡安撥響電吉他的低音弦，頻率與阿林的算籌敲擊完美同步，差分機發出鐘鳴般的嗡響，劇場所有蒸汽管道同時噴出白霧，在陽光下形成橫跨劍橋市的彩虹——那是抗磁砂顆粒折射的「工」字光譜。
幕布後，露絲將一枚刻著「聲」字的算籌塞進非洲鼓，鼓點突然變得如同鐵路工人的號子，每一下都精準敲擊在磁導波的共振頻率上。遠處查爾斯河的蒸汽渡輪傳來汽笛回應，那是鐵錨堂在波士頓港的中轉站，用算籌密語奏出《茉莉花》的變調——那是他們約定的「共振就緒」信號。
胡安看著手表：「還有十二小時，軍方的磁導巡邏隊會以為我們在辦一場瘋狂的科學狂歡。」
阿林望著蒸汽中若隱若現的「工」字光譜，想起周玳的話：「當算籌成為樂器，偏見的耳朵將聽不懂反抗的旋律。」他摸出最後一枚籌子，在差分機外殼刻下「韌」字——這是用抗磁砂與他父親的骨灰混合製成的特殊塗料，終將在今夜的公演中，成為刺破鐵幕的第一聲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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