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毛文龍的奏疏裡,有些話也反應出,他退守宣川隻是為了避建奴的鋒芒,
並不像是被建奴大舉進攻以後,才被迫退入宣川的。
比如天啟元年十一月,毛文龍奏稱:
“奴賊屢謀渡江,臣孤軍難支,遂自鐵山退守宣川,以避其鋒。”
這意思明顯是說,他退守宣川的原因,隻是因為察覺到建奴有渡江攻打鐵山的意圖,便非常油滑地提前腳底抹油了。
這倒是非常符合他遊擊大師的人設。
再比如天啟二年正月,毛文龍再次上奏:
“鐵山逼近虜巢,奴騎時出抄掠,臣恐兵力單弱,不能久持,乃移駐宣川,聯絡朝鮮,共圖恢複。”
這也隻是說,鐵山離建奴老巢太近,建奴的騎兵時不時就會過來劫掠一番,
他怕自己兵力單弱,不能持續抵抗,才會腳底抹油。
而這裡提到的時不時過來搶劫的遊騎似乎隻是小股遊騎,並非成百上千的大股騎兵。
何況從毛文龍天啟元年十一月的奏疏裡,還可以看到,建奴有可能渡江來攻打鐵山,而未必會經過布置有火炮暗堡的山穀要道。
所以李國助才總是擔心暗堡無法建功。
“嗨,這有什麼。”
毛文龍不以為然地道,
“如果他們不派大股騎兵來追殺我,我就想辦法讓他們來。”
“哦,毛大將軍有何妙策?”李國助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自然是時不時去他們後方騷擾一下嘍。”
毛文龍雲淡風輕地道,
“來追殺我的建奴主力如今都駐紮在義州,鎮江必然空虛,”
“我可以帶兵再去奇襲一次鎮江,讓他們意識到我的威脅。”
“不過這次我得多帶一些兵過去,起碼也得兩三千吧。”
“若還是像上次那樣隻有二百人,或是我這千餘人全部出動,恐怕還不足以顯出我的強大。”
“隻有讓他們感覺到我的兵力在迅速壯大,才可能讓他們重視起我來。”
“也隻有足夠重視,他們才會舉大兵來鐵山圍剿我。”
“隻是……毛某現在兵力單弱,可能得向少東家借船借兵。”
“不知少東家可願借兵給我?”
“啊這……我還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兵借給你呢……且等我問問再說。”
李國助一臉歉意地笑了笑,轉對金順姬道,
“順姬姐,你這次安排在義州到昌城的路上伏擊建奴追兵的人馬有多少?”
“兩千。”金順姬立即答道。
“是你以前的家丁,還是我讓你組建的新軍?”李國助追問。
“是新軍!”金順姬乾脆地答道,好像是在炫耀什麼似的。
“哦!能跟我說說他們伏擊建奴追兵的過程嗎?還有你事先是怎麼安排的。”
李國助饒有興趣地問道。
“遵命。”
金順姬應了一聲,便開始講起那次伏擊的來龍去脈,
“因為少東家早就吩咐我,要接引毛大將軍過來,所以我早就考慮過要如何應對建奴的追擊。”
“又因為新軍缺乏訓練,我擔心他們在野戰中敵不過建奴,便想到了伏擊。”
“於是我提早讓兩千新軍帶著30門3磅團炮埋伏在義州到昌城必經的山穀要道兩側。”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還從少東家帶來的炮手中調了120人,讓他們操作火炮。”
“當建奴的一千騎兵追著毛大將軍撤退到埋伏點時,我先是放過了毛大將軍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