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綏芬河畔,殘雪消融殆儘,河穀兩岸一片泥濘。
遠處山脊的積雪未消,近岸的蘆葦卻已躥出青黃的嫩尖,濕潤的泥土混雜著青草氣息。
這本該是生機盎然的時節,此刻卻被鐵蹄聲撕得粉碎。
遠處的地平線上,建奴鐵騎如黑潮般漫過枯黃與嫩綠交織的草甸。
先是稀疏的遊騎探路,隨後大股馬隊開始集結。
披著棉甲的鐵騎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馬刀出鞘的金屬摩擦聲刺透春風。
永明軍的八百火槍手、四百長矛手,兩百炮兵早已列成橫陣,嚴陣以待。
“嘀—嘀—嘀—嘀—”
為首的白甲巴牙喇高舉藍龍大纛,突然連續而短促地吹響骨哨。
這是前進或進攻的信號。
數千鐵騎同時催動戰馬。
起初是緩步,繼而小跑,最後化作雷霆般的衝鋒。
馬蹄踐踏著初春鬆軟的泥土,泥漿混著碎草飛濺。
沉重的蹄聲震得河麵泛起漣漪,驚起蘆葦叢中一灘鷗鷺。
“轟!轟!轟!轟!轟!轟!”
當建奴鐵騎衝到永明軍步兵橫陣前大約800米時,永明軍的六門火炮相繼噴出火舌。
四顆實心炮彈呼嘯著掠過初春的草地。
兩顆12磅實心炮彈在衝鋒的建奴騎陣中犁出兩道筆直的血槽。
一發炮彈洞穿四匹戰馬,破碎的馬骨和內臟在氣浪中拋灑;
另一發貼地彈跳三次,每次躍起都帶起斷肢殘甲。
兩顆6磅實心彈接踵而至,較小的彈丸以更高速度旋轉著穿透騎兵隊列,
一發將披甲騎士的胸膛轟出碗口大的空洞,
另一發削飛了掌旗官的頭顱,染血的藍龍大纛頹然倒地。
“轟!轟!”
兩顆12磅爆炸彈劃著弧線砸進騎兵陣中爆炸,破片混著泥漿四濺。
一發正中馬群,三匹戰馬連同騎手被氣浪掀飛,殘肢在空中飄舞。
另一發在建奴後隊上空十丈處淩空炸裂。
數百枚鑄鐵破片呈扇形傾瀉而下,五名騎兵連人帶馬被釘成篩子,另有十餘騎被衝擊波掀翻。
野戰炮的裝填手們飛快擦拭炮膛,再次裝填實心彈。
臼炮的炮手們則是迅速調高了臼炮的仰角,裝的還是爆炸彈。
“轟!轟!轟!轟!轟!轟!”
當建奴鐵騎衝到永明軍步兵陣前大約500米時,永明軍的六門火炮再次噴出火舌。
兩顆12磅實心炮彈呼嘯著撕裂潮濕的空氣,以近乎筆直的彈道砸向衝鋒的建奴騎兵。
一發炮彈洞穿六匹戰馬,在泥濘的河灘上犁出一道血肉溝壑;
另一發擊中一名牛錄額真的坐騎,馬匹的胸腔瞬間塌陷,碎裂的肋骨如箭矢般迸射,將後方三名騎兵射落馬下。
兩顆6磅實心炮彈也不遑多讓。
一發精準命中一名紅甲巴牙喇,將其連人帶馬轟成兩截。
另一發砸進密集騎陣,在泥漿裡彈跳三次,每次躍起都帶起一片斷肢殘甲。
兩顆爆炸彈劃著高弧線墜入騎兵群,幾乎同時淩空炸裂。
破片如死神鐮刀般橫掃,三十步內的鐵騎如割麥般倒下。
一匹戰馬被削去半邊頭顱,卻仍向前狂奔數丈才轟然栽倒。
另一發炮彈的衝擊波掀翻五騎,泥漿混著鮮血潑灑在後方騎兵的臉上,模糊了他們的視線。
野戰炮的裝填手們飛快擦拭炮膛,然後裝填上霰彈筒。
臼炮的炮手們進一步調高了臼炮的仰角,再次裝上爆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