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不是簡單的破損,而是被某種旋轉的力量絞出一道道纖維綻開的裂口。
布麵鐵甲的對襟敞開著,露出裡麵的水磨柳葉鋼甲。
胸口的甲葉被貫穿,孔洞邊緣的金屬向外翻起,呈現出鋸齒狀的撕裂。
周圍的甲葉翹起,鎖子甲的細密鐵環從縫隙間暴露出來。
一顆變形的鉛彈嵌在鐵環之間,沒能徹底擊穿鎖子甲。
但恐怖的旋轉力已將周圍的鐵環擰得變形,像被鐵鉗硬生生絞斷。
鉛彈已扁平成怪異的傘狀,尾部仍露在外麵,表麵布滿甲片的刮痕,卡死在鎖子甲的網格中。
這應該是一顆線膛槍發射的鉛彈,隻是超出了有效射程,否則此人絕不可能活下來。
饒是如此,也足以體現出線膛槍彈恐怖的殺傷力和三重甲非比尋常的防禦力。
除了胸口這一處可能致命的彈孔,再沒有彆的要害部位中彈了,隻是四肢的甲胄上散布著十餘處古怪的傷痕。
左臂的鎏金護腕缺了巴掌大的一塊,斷口處的金屬不是被利器切斷的平整,而是呈現出熔蝕般的鋸齒狀;
右腿甲裙上三個銅錢大小的凹坑,每個坑底都粘著鉛灰色的粉末,在陽光下泛著病態的光暈。
右肩的護肩甲已嚴重變形,緞麵外層被掀開巴掌大的裂口,露出下麵扭曲的魚鱗狀鐵條,其中三根鐵條呈詭異的螺旋狀彎曲,顯然是被旋轉的鉛彈擦過所致。
左肋處的甲片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露出內襯的靛藍綢緞。
那料子在陽光中竟還泛著華貴的色澤。
“這身行頭倒是講究。”
李國助在馬上用雁翎刀尖挑起他的披風,露出腰間的鎏金帶扣。
帶扣正中嵌著的瑪瑙已經碎裂,但精巧的虎頭紋飾依然清晰可辨。
那人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震得頭盔下的鎖子甲護頸嘩啦作響,染血的麵容仍帶著不屈的冷厲,卻已掩不住敗將的頹唐。
“敗軍之將,要殺便殺,請不要侮辱我!”
“呦!居然會說漢語?不錯嘛!”
李國助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之意,又用刀背敲了敲他的右肩甲,發出沉悶的鐺鐺聲,上麵的甲片突然崩落一塊,牛皮緩衝層從裂縫中翻卷出來,最內層的麻布襯裡上滲著暗紅血跡,但未見貫穿孔洞。
“運氣不錯嘛。”
他嗤笑一聲,
“胸口那一處本該是致命的,可惜遠遠超出了有效射程,才讓三層甲救了你的狗命。”
“其它鉛彈都往手腳上招呼了,居然還沒有打個正著的,全都是擦傷。”
“嘖嘖嘖,你可真是個福將啊……”
“黃口小兒!竟敢如此折辱本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那建奴將領怒目圓睜,厲聲喝道。
李國助今年14歲,說他是黃口小兒倒也沒錯。
“嗬嗬,你誰呀?莽古爾泰?”
李國助嗤笑著說道,還掃視了一下左右的士兵。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哄笑。
這隊建奴的大纛是純藍色的龍紋旗,棉甲也都是深藍色的,明顯是正藍旗的兵。
而正藍旗的固山額真正是野豬皮的第五子莽古爾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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