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年八月初五,朝鮮慶興鎮,圖們江口西岸。
“八貝勒,對麵是琿春河口,豆滿江在這一段江麵寬闊,咱們真的要在這裡渡江嗎?”
喀克篤禮一臉憂愁地說道,
“永明鎮可是一群海賊建立的,萬一咱們渡江到一半的時候,他們用炮艦攔截咱們怎麼辦?”
“天命二年,大汗派去黑龍江口征討庫爾喀人的兩紅旗的兩個牛錄,就是在渡海去格布特島的半途中遭到三艘炮艦攔截,而全軍覆滅的。”
“當時咱們都不知道是誰乾的,如今看來,十有八九也是永明鎮的這幫海賊乾的……”
天命是後金的年號,天命二年就是萬曆四十五年。
作為後金的將領,喀克篤禮用後金的年號天經地義。
“哼,這幫水賊就應該剿滅了才對!”
揚古利突然恨恨地說道,
“大汗竟然還聽信範文程那個漢狗的讒言,想跟他們達成合作……”
“就是,殺了咱們的人,就得血債血償,哪有跟仇人做生意的道理。”
阿敏突然附和道。
“咱們一萬兩千大軍誰人能擋?”
莽古爾泰也叫嚷起來,
“這次定要將這幫海賊屠個乾乾淨淨,連帶投靠他們的遼民也要一個不留!”
努爾哈赤本來是要出兵一萬,也沒打算讓損失慘重的兩藍旗出兵。
但莽古爾泰和阿敏都主動請求要參加這次遠征。
於是兩藍旗又各自出兵一千,跟其他六旗的一萬兵馬合成一萬兩千大軍。
“你們閉嘴!”
皇太極突然大喝,
“父汗英明神武,也是你們能指責的?”
“你們可彆忘了父汗的囑托,開戰以後,誰若敢不遵號令,休怪我軍法處置!”
他突然惡狠狠地看向揚古利,
“還有你,揚古利,父汗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指責父汗?”
“奴才一時失言,還請八貝勒恕罪。”揚古利慌忙跪下道歉。
“喀克篤禮,你的擔心是對的,其實我也有這方麵的顧慮。”
皇太極不再理會揚古利,轉而回答起了喀克篤禮的疑問,
“正因如此,我才會選擇在這裡渡江,此處江麵雖闊,但不足一裡,”
“不管是江麵之上,還是對岸的情況,皆可儘收眼底。”
“至少現在,江麵上是看不到什麼炮艦的。”
“等去下遊望風的人回來,確認下遊沒有大船駛來,我們就可以渡江了。”
“八貝勒英明!”喀克篤禮連忙恭維道。
“嗯——”
皇太極受用地應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琿春河口是加哈禪的地盤吧。”
“沒錯,不過他已經率領氏族投靠了永明鎮,現在應該遷到彆處去了。”
喀克篤禮立即應道。
皇太極眺望對麵的琿春河口,似乎想要確認那裡還有沒有人居住。
“對岸好像已經沒有人了,”
喀克篤禮很快就揣摩到了皇太極的心思,
“永明鎮好像也沒有派兵接管那裡。”
“八貝勒若是不放心,可以派人渡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