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貝勒,大軍已準備就緒。”
喀克篤禮低聲稟報道,暴露出對這次攻城的信心不足。
皇太極勒馬立於顏楚河東岸十裡外的丘陵上,六千鐵騎在山下的平原上肅立。
正黃、鑲黃兩旗的織金龍纛在秋風中獵獵飄揚。
東南方向突然傳來號角聲。
阿敏和莽古爾泰的東路軍已在顏楚城東十裡外的海灘上集結完畢。
“吹響號角,開始攻城!”皇太極用低沉的聲音下令道。
正白旗和鑲白旗的三千鐵騎開始緩緩推進。
皇太極親自壓陣,鑲黃旗的織金龍纛在秋風中獵獵飄揚。
十裡到五裡,這段路走得異常平靜。
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悸。
離城差不多有五裡了……
圖爾格心裡正在盤算,西南方向的城頭突然閃過幾點火光。
“轟!轟!轟!”
三發24磅炮彈呼嘯而至。
第一發落在前鋒百步外,一道三丈高的沙柱衝天而起,如同突然爆發的噴泉。
最前排三名騎兵連人帶馬被氣浪掀翻,戰馬口鼻噴血倒在鬆軟的沙地上掙紮。
第二發直接命中鑲白旗的一個牛錄隊伍,實心彈在地麵彈跳兩次,犁出一條血肉胡同,十二名重甲騎兵連人帶馬被碾成碎肉。
第三發落在後方二百步外,掀起丈高的土浪,可惜沒能打中任何人馬。
“散開隊形!繼續前進!”皇太極咬牙下令。
這個距離的火炮精度有限,隻要保持鬆散陣型……
另一邊,阿敏和莽古爾泰的東路軍越過了三裡線,守軍的炮擊節奏突然加快。
一發12磅炮彈以極低的角度射入地麵,像打水漂般連續三次彈跳。
第一次彈跳打斷了三名騎兵的腿;
第二次撞碎了運木筏的馬匹頭顱;
第三次直接鑽進了正藍旗的陣中,將七個重甲步兵串成了血葫蘆。
有個正藍旗的牛錄額真剛舉起令旗,整個人就被炮彈帶起的風暴撕碎。
與此同時,海灣裡排成線列陣的始祖六艦也開火了。
艦炮的齊射如同雷霆炸裂,實心彈以平直的彈道橫掃灘塗。
第一輪齊射就撕開了正紅旗的陣型。
一發炮彈直接命中掌旗官,將他連人帶旗砸成一團血肉模糊的碎塊;
另一發炮彈斜切入鑲紅旗的隊伍,貫穿了三名重甲騎兵的胸膛,餘勢不減地撞碎了後麵兩匹戰馬的脊骨。
皇太極的北路軍衝過了一裡線,城頭的臼炮開火了。
“轟——”
沉悶的炮聲如同巨獸的低吼。
炮彈劃出高高的弧線,在騎兵陣型上空轟然炸裂。
第一發爆炸彈在鑲白旗的隊列中央炸開,鑄鐵彈殼碎裂成數十枚鋒利的破片,呈放射狀四散飛射。
一名巴牙喇兵的頭盔被破片擊穿,腦漿混著鮮血從鐵盔的孔洞中噴湧而出。
旁邊的戰馬腹部被撕開,腸子拖在沙地上,仍掙紮著向前衝了幾步才轟然倒地。
第二發、第三發接連落下。
爆炸的衝擊波震得地麵微微顫抖,沙土被掀上數丈高空,又如同血雨般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