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
李景稷狐疑地打量他,總覺得這老者的氣質不像是尋常幕僚,倒像是見過大場麵的人。
可對方穿著樸素,神態謙卑,又看不出什麼破綻。
“改日再議?”金慶征冷哼,“我看你們也拿不出什麼新條件,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東江鎮與建奴正在遼南激戰,我們可拖延不起時間”
徐光啟淡淡道,
“今日若是執意談下去,怕是隻會傷了兩家的和氣,於抗金大業無益。”
李國助適時點頭:“徐先生說得是。既然各位難以接受,那便先散了吧。”
他站起身,十五歲的少年郎在一眾怒目而視中,竟顯得格外鎮定。
李景稷看著他的臉,又看了看窗外其它戰艦那些依舊敞開的炮口,一口氣堵在胸口,卻終究沒敢再說硬話。
他一甩袖子:“好!改日便改日!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斟酌出什麼花樣來!”
使團一行人怒氣衝衝地離船時,腳步都有些踉蹌。
跳板在腳下晃悠,高忠元回頭望了眼禺疆號的側舷,
那些炮口依舊對著碼頭,像是一群沉默的巨獸,在陽光下泛著冰冷的光。
尾艙裡,陳衷紀忍不住笑了:“這群人,臉都氣綠了。”
李國助走到窗邊,望著朝鮮使團登岸的背影,心裡那點荒誕感又湧了上來。
他知道,今天這一步“開天價”隻是開始,接下來的拉鋸戰才更考驗耐心。
但他不急,畢竟,他手裡握著的,是這個時代最鋒利的劍。
徐光啟走到他身邊,低聲道:
“他們越是憤怒,說明越是在意。接下來的讓步,才能換來他們的讓步。”
……
天啟三年四月初三,1623年5月1日。
禺疆號尾艙會議室裡的晨光比昨日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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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生剛用銀簽挑開茶餅,就聽李國助開口,聲音裡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昨日諸位對崖月港的顧慮,我方細想過了,這處便作罷了。”
陳衷紀指尖在案下叩了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崖月港本就是用來施壓的,此刻拋出正好能讓朝方鬆勁。
洪旭靠著艙壁,把玩著腰間的玉佩,眼角餘光瞥見金慶征緊繃的下頜線鬆了半分,嘴角便勾了勾,這第一步退讓,果然踩在了對方的癢處。
陳勳坐在最末,一副穩如老狗的樣子,隻端起茶盞淺啜,仿佛眼前的談判不過是尋常議事。
“李公子肯體諒,倒是省了不少爭執。”李景稷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緩和。
夫仁傑圓臉上的緊繃感也鬆了幾分,偷偷舒了口氣,少了一處爭端,總好過僵持不下。
楊天生趁機笑道:
“李大人說笑了,談判本就是互相體諒的事。”
“昨日崖月港之爭,不過是彼此立場不同,今日能解開這個結,往後的話便好說了。”
他聲音溫潤,幾句話就把昨日的劍拔弩張化解成了“立場差異”,聽得朝方幾人臉色更緩了些。
可這緩和沒持續片刻,就被李國助接下來的話打斷了:
“不過摹瑟浦事關重大,這處還得請貴方通融,”
“我們的艦隊需要深水港停靠,彆處怕是難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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