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袁可立失聲喊道。
尋常竄天猴飛起來搖搖晃晃,這火箭彈卻像被無形的線牽著,彈道筆直得驚人。
不過十秒,便見寧古塔東南角的木柵上爆出一團火光,緊接著濃煙騰起。
推進劑燃儘後,通過燃燒室頂部的傳火孔準時點燃了戰鬥部裝藥。
其中的硫磺與瀝青被引燃,火舌順著柵柱蔓延,瞬間燒出大約3丈的範圍。
“再來!”
李國助眼睛發亮。
士兵們迅速架上第二枚、第三枚……
火箭彈接二連三地升空,尾線在晨光裡織成一張白網,每一枚都精準地砸向木柵或城頭。
有的落在外層木柵上,火焰順著碎石間的縫隙往裡鑽;
有的砸在箭樓頂上,茅草頂瞬間燃起,守軍驚呼著四散奔逃;
還有一枚越過木柵,落在內圈夯土堡的牆角,引燃了堆在那裡的柴草,黑煙直衝雲霄。
寧古塔的守軍慌了。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武器,射程遠得離譜,還帶著火。
城頭上的弗朗機炮拚命轉向,卻連艦隊的影子都打不著,
炮口噴出的實心彈在江麵上濺起水花,離艦隊還有足足四裡半。
虎爾哈部落兵在木柵後亂作一團,有的搬石頭滅火,有的往內圈堡裡跑,
原本嚴密的防禦圈瞬間出現了鬆動。
“這玩意兒……比炮還準!”
沈有容看著望遠鏡裡的火光,語氣裡滿是驚歎。
他打了一輩子仗,見過紅夷大炮的威力,卻沒見過這麼省心的武器。
不用校準炮位,不用計算彈道,架起來就能打,還專燒木頭。
“弘濟小友這火箭彈,倒是省了不少炮彈。”
袁可立撫須而笑,
“你看那木柵,燒得差不多了,該讓炮艇上了。”
沈有容的令旗揮下時,“薄玨號”船頭的12磅炮率先怒吼。
炮口噴出的白煙裹著火星,實心彈嗖嗖地掠過江麵,精準地砸在已被火焰燒得焦黑的木柵上。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原本就被燒得酥脆的外層柵柱應聲斷裂,
內外柵間填充的碎石瞬間失去支撐,裹挾著焦黑的木屑傾瀉而下,
如瀑布般從缺口處滾落,在壕溝邊緣堆積成一道亂糟糟的斜坡。
兩丈寬的缺口豁然開朗,碎石與斷木混雜在一起,
連帶著原本埋在溝底的鐵蒺藜都被埋了半截,倒成了天然的登岸坡道。
“海東1號”“海東2號”船頭的12磅炮緊接著開火,
霰彈如雨點般掃過缺口兩側,壓製試圖堵缺口的守軍。
木柵後的虎爾哈兵被打得抬不起頭,慘叫聲混著木材燃燒的劈啪聲,在江麵上回蕩。
“沈將軍,缺口夠寬了!”了望哨在桅杆上喊道。
沈有容再揮令旗:
“運兵船靠岸!中路八百人從缺口突,左路四百人架橋過壕溝,右路三百人控製渡口!”
15艘運兵船如離弦之箭衝向江岸。
船未靠穩,銳士營的士兵已踩著跳板躍上岸,燧發槍砰砰作響,鉛彈呼嘯著飛向潰散的守軍。
中路的八百人組成方陣,前排舉著盾牌,後排用火槍掩護,穩步推進缺口;
左路的四百人扛著預製木橋,跑到壕溝邊迅速架設,
木橋哐當一聲搭在溝上,士兵們踩著橋衝向木柵北側,切斷守軍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