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趕快上去！”慕容燕使儘全力將拓跋真猛推上山坡。
拓跋真借著慕容燕所給予的力量，剛剛爬上了山坡，旋即反手拉住慕容燕的手，奮力猛地一拽。然而，尚未等慕容燕上去，洶湧的洪水便沿著其腰部迅猛地衝刷而過。
“一定要拉住！”拓跋真一隻手緊緊拉住山坡上的樹木，另一隻手死死攥住慕容燕的手，拚了命地往上拉扯。
“轟……轟……”
洪水愈發洶湧澎湃，持續不斷地猛烈衝刷著慕容燕的身軀，拓跋真和慕容燕皆是青筋暴突。儘管早有心理準備，慕容燕的眼中仍舊流露出恐懼的神情，一隻手不停地在山坡上亂抓。
“噗……”
一陣強勁的水流襲來，徑直將慕容燕掩蓋住，拓跋真趁機狠狠使力，把慕容燕拉上了山坡。慕容燕從嘴巴和鼻子裡呼出好些沙粒、泥巴。
“走，此地不安全！”拓跋真不等慕容燕緩過一口氣，拉著他就朝山上迅速走去。
兩人曆經千辛萬苦方才抵達山頂，還來不及喘口氣，隻見荀祥率領著兩千兵馬把山頂圍了個水泄不通，手中長槍齊刷刷地對準他們二人，兩人頓時呆立在原地，旋即便明白了其中緣由。
荀祥麵帶笑容走了過來：“都這般境地了還能活著，命可真是夠硬的！”
“這洪水是你們搞出來的？”儘管心中已然有了答案，拓跋真仍期望這是自然發生的災禍。
荀祥指著山下的洪流說道：“你們瞧瞧，這是何等精彩的場麵，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十萬大軍殺得丟盔棄甲。”
拓跋真臉色鐵青，朝著山下望去，隻見山下眾多的族人在水中苦苦掙紮，有些人已然成為一具具屍體，在水中隨波飄蕩。他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劇痛。
“你難道不覺得如此作為有違天和嗎？”拓跋真怒聲喝道。
“哈哈哈哈！”荀祥一陣張狂大笑：“你們也配談論天和？”
“遠的我就不說了，自熹平二年起，你們犯我大漢北疆開始，殺害了我大漢多少無辜百姓？你們屠戮一個又一個村莊之時，你們怎不說有違天和？”荀祥越說越是憤怒：“你們不過才死了十萬人，就感到心痛了，難道我大漢的百姓就不是父母所生所養？”
“你……”拓跋真一時語塞，臉色鐵青，他自然清楚荀祥所言屬實。
那時的自己尚且年幼，幾乎每隔一段時日，族裡的大人都會滿心歡喜地提著食物歸來，所有人都會喜形於色。隨著自己逐漸長大，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荀祥冷冷地凝視著拓跋真。
“哼！”拓跋真冷哼一聲，而後不再言語。
荀祥望著山下的洪水，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們本應在呼揭，現今卻現身於此，其中究竟是何緣故，大家都心照不宣。倘若瓦亭被你們攻克，我那十萬大軍將會麵臨何種結局，想必也無需我多言。你們既然膽敢來我大漢，就要做好死亡的準備。”
雖然山下族人死傷無數，但此刻拓跋真心裡也十分清楚，以董卓和族人的行事方式，攻破瓦亭後，那十萬兵馬，能活下來的，必然為數不多。
“將他們押下去！”荀祥一聲令下，眾人一擁而上，將拓跋真和慕容燕困得嚴嚴實實，帶著兩人往竇進的方向走去。
金城之上，張遼與張燕並肩而立，佇立在城牆之上，俯瞰著城下段煨和王方所率的十萬兵馬。他們的臉上毫無畏懼之態。
自郭汜被趙雲斬殺之後，王方便接替了郭汜之職。可以說，王方的能力遠比郭汜要強，隻是跟隨董卓的時間較短，所以沒有得到董卓的重用，現在郭汜一死，便馬上被提了上來。
“將軍，觀今日之形勢，段煨和王方怕是要大規模攻城了。”張燕率先開口說道。
張遼微微一笑，麵上毫無懼意：“來吧，想拿下我金城，且看他們有無一副好牙口來啃。”
“哈哈哈！”褚燕大笑道：“誠然如此，咱們就是一副硬骨頭，他們攻了一個多月，也未能把咱們怎樣，反倒崩了他們幾顆牙。”
張遼麵露笑意：“或許是爛牙！”
“有道理！”
“褚將軍，稍後由我率軍出擊，你在金城為我壓陣。”
“不行！”褚燕當即反對：“你身為一軍主將，必須留在城中壓陣，由我率軍出擊。”
見張遼還要開口，褚燕拱手說道：“將軍，你務必要留在城中，在此你的威望最高，能夠鎮得住眾人。倘若你出戰，李堪他們突然反水，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張遼聞言，微微含怒：“這幾人，遲早我要將其斬殺，以絕後患。”
“將軍放心，想來這一天不會太遠了。”褚燕說道：“北宮純和北宮良已然率領八萬兵馬抵達榆中，段煨他們這十萬兵馬，猶如一塊肥肉。”
張遼聞言大喜：“好！看來無需等到大將軍派人前來，便可將他們殲滅。”
隨即張遼眼珠一轉：“既然如此，不如我們故意露出破綻，讓他們提前反叛，提前清除這一後患。”
“哦？將軍有何良策？”
張遼淡淡說道：“此前大將軍給我送來三人，個個武藝超群，且已各自獨自統領一支五百人的小隊。”
褚燕聞言，有些驚詫：“我怎不知此事？”
“大將軍早對韓遂部將有所防備，這三人便是留下的後手。”說著，張遼臉上露出欽佩的神色：“之所以未告知於你，是因人多嘴雜，唯恐一不小心便泄露了出去。你帶來的人眾多，其中不少皆是一直追隨你的兄弟，萬一不慎走漏了消息，必定後患無窮，所以，褚將軍還須多加理解。”
褚燕身為黑山總頭目，能在黑山經營那麼多年，當然明白其中道理：“將軍放心，既然大將軍留有後手，我們便可放心大膽乾他一場。不知將軍如何安排？”
“還是由我出戰！”張遼說道。
褚燕馬上明白張遼的意思：“我這就去讓楊鳳、眭固他們潛伏起來。”說罷便走下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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