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河自然明白胡黃芪意思,他是擔心自己被金錢迷了眼,導致學業荒廢。
這三年來,胡黃芪可以說是他的第二個老師,不但傳授醫術,還有意讓他開藥方練字。時常也會給他與陸虎一些銅板當做幫工的報酬。
正是因為有這些銅板,肥皂和香皂才能研製成功,不然隻靠他藏的百文錢,隻夠買兩斤出油率60左右的豬板油。
也正是因為研究經費斷斷續續,所以才搞了這麼久。
“胡爺爺放心,我不會耽誤學業的。”
陸清河重重點頭,他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不提小孩的身體不適合做這些事,單是日益繁重的課業都讓他無暇分心。
所以,他打算找一個代理人。
陸知忠首先被排除,他性格不合適,而且自己將來要科舉,他絕對不能入商籍。
倒是他三叔陸知信,成了陸清河心中的合適人選。
不過,如今陸知信在縣城藥行給人當夥計,除了農忙回村,其他時間很少回來。
畢竟年紀越來越大的光棍漢,不免被人嚼舌根。
哞!
說話間,一聲牛叫傳進後院。
陸清河與陸虎告彆胡黃芪和楚元瑤,飛快奔出了歸樸堂。
劉老三變化不大,一如既往的坐在牛車上笑著,隻是車的孩子卻從六人變成了四人。
這三年來雨水不足,導致莊家的收成並不好,其中便有兩人相繼離開學堂。
“嘿呦!鞭子一甩啪啪響,大車軲轆轉得忙呦。日行千裡不停歇啊,趕著老牛走四方……”
隨著劉老三的唱調響起,牛車在黃昏鄉道漸行漸遠。
再次停下時,已經回到陸家村。
村子與三年前基本沒有變化,不過送孩子蒙學的事卻已經暫時擱置。
雨水不勤莊稼乾旱,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祖田的收成貼進去不少來補賦稅。
大慶朝用役稅代替徭役,加上田稅,丁稅以及地方政府的苛捐雜稅,成為壓在百姓身上的一座大山。
陸清河背著書囊走到家門口時,便看到一道背著竹簍的嬌小身影。
女童約莫七八歲,雙丫髻,身穿一條褐色的布裙,紅撲撲的臉頰上一雙眼睛格外烏黑。
紅綠相間的野菜從她背後的竹簍裡冒出頭,清秀的小臉有汗水不斷滴落。
遠遠見到陸清河,她便迅速跑了過來:“大鍋,你咋回來這麼早?”
“早嗎?可能是劉三伯今趕車比較快吧!”陸清河連忙將小丫頭背後的竹簍摘下挎在自己肩上。
“平日大鍋到家,日頭在哪裡,現在還沒到呢。”小丫頭指了指遠處的山頭上那輪紅日。
陸清河揉了揉她的腦袋,兄妹倆推開了家門。
“呦!咱家的讀書人回來了!”
兄妹倆剛冒出頭,便見院子裡站著一位麵容硬朗的濃眉漢子,正衝著他們笑。
“三叔,你啥時候從城裡回來的?俺們都好想你!”
見到是陸知信,兩兄妹喜笑顏開的跑了過去。
“是嗎?難道不是想三叔……給你們帶的東西?”陸知信扯了扯嘴角,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拿了出來。
隻見一個鼓鼓的油紙包呈現在兩人麵前,好似還沒打開便能嗅到一股芬芳。
“老三,你可不能一直這樣慣著他們。”
“就是,慣壞了,我和你大哥可養不起!”
正在灶房忙活的兩夫妻探出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