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雨水已經停歇,可天穹依舊陰沉。
黑壓壓的一片,好似一隻張牙舞爪的凶獸。
陸宅外,雲達和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刀疤臉漢子正往馬車上搬著東西。
刀疤臉漢子約莫三四十歲,外號叫“順風”,是陸知信請的另一個夥計兼護衛。
平日往返各地送貨,便是由他和雲達同行。
“三叔,這.....帶去的東西太多了吧?”陸清河望著搬上馬車的東西嘴角微抽。
被褥什麼就不說了,這風乾的大豬腿是什麼意思?
“人家顧先生不收束修和具保銀,可咱不能小氣了,再說讀書費腦子,多吃點肉補補。”
聽到自家三叔這般回答,陸清河一陣無言。
“清哥兒,要是在學堂住不慣就搬回來。”老爺子陸遠升和張氏叮囑道。
“知道了!”
賈氏撇了撇嘴與兒子陸清濤沒有說話。
一切準備就緒,陸清河辭彆眾人上了馬車。
來到顧家私塾時,長亭內已經傳出朗朗的讀書聲。
陸殊正站在籬笆院門前與周寒交談,見馬車駛來兩人不約而同露出了笑臉。
“清河,你為何帶如此多東西?”
“嗬嗬,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逃難呢!”
當周寒兩人掀開車簾時,被裡麵填的滿滿的東西嚇了一跳。
雲達趕緊笑眯眯的解釋:“我家三爺說了,顧先生教授學生辛苦,這才讓多帶來些吃食。”
隨後,正在教授學生的顧明朗,便見到四人每人扛著一隻大豬腿進了院子,不由搖頭苦笑。
陸清河三人跟隨周寒,走過長亭又穿過一段竹林小道,便見到一棟三間的兩層木樓。
“以後你倆便住在那裡。”周寒往兩層木樓瞧了一眼,帶著三人進了木樓西邊的小木屋。
“這裡是灶房,以後咱們三個輪流燒飯,彆提什麼君子遠庖廚的話,先生不喜。”
聽到還要燒飯,陸清河與陸殊對視一眼。
“周兄,先生一個人嗎?”
周寒自然明白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師母病逝三四年了,還有以後叫我名字就行。”
幾人說話間,便進到了灶房,裡麵炊具齊全,厚重的長木桌還留有半個大冬瓜。
房梁上還掛著一串串捆好的玉米穗以及一條發黑的豬腰肉。
幾人合力將四個風乾火腿掛在房梁,又去車裡搬其他東西。
來回三四趟才給搬完,陸清河囑咐了雲達幾句,便讓他駕著馬車回去了。
“下麵是廳堂和書房,咱們和先生都住在樓上。”
周寒帶著兩人來到二樓,扶梯西側的房間。
伴隨著“吱呀”聲,房門被推開。
五人大通鋪靠牆擺放,對麵是一排竹架,可以存放物品。
靠窗的床鋪已經有被褥,顯然已經有人占據。
“那個是我的鋪位,其他你們隨便選。”
聞言,陸清河選了靠邊的床鋪,陸殊則選了正中間。
三人之間正好隔著兩張鋪位,看上去寬鬆許多。
“周寒,蒙學那些孩子都不住這裡嗎?”兩人一邊鋪著被褥一邊打聽。
周寒點頭:“都是附近的孩子,下學便回家了。”
修學和蒙學不同,已經脫離課堂教學。修學先生會根據學生的學習情況布置不同的每日課業,並進行針對性的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