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一起走!“葉挽秦反手將卷宗塞進他懷裡,“我水性比你好,引開他們!“說罷,她突然往東南方向遊去,同時打出數枚煙霧彈,湖麵頓時騰起白茫茫的霧氣。
李嵩的人果然分兵追趕,墨駿辰趁機帶著卷宗遊向岸邊。當他爬上峭壁時,卻見葉挽秦被三個護衛圍攻在水中,肩頭的舊傷似乎又裂開了,動作明顯遲緩。
“找死!“墨駿辰怒喝一聲,長劍如電射出,劍氣劈開霧氣,瞬間刺穿兩名護衛的手腕。他躍入水中將葉挽秦拉上岸,剛想禦劍反擊,卻見李嵩的大船已揚帆遠去,隻留下句囂張的喊話:“蘇州城見!“
葉挽秦靠在岩石上喘息,看著墨駿辰懷中的油布包:“卷宗...拿到了?“
墨駿辰點頭,解開包裹取出卷宗。月光下,兩人展開泛黃的紙頁,隻見上麵記載著葉家軍與突厥的往來書信,字跡確實是父親的筆跡。
“怎麼會...“葉挽秦臉色煞白,手指顫抖地撫過信紙,“父親絕不會通敵叛國的...“
墨駿辰仔細查看,忽然發現信紙邊緣有層極薄的蠟膜:“這是偽造的!有人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將真信的筆跡拓印在假信上。“他用指甲刮開蠟膜,果然露出下麵另一層字跡——那是突厥使者與李嵩的密信,內容赫然是商議如何誣陷葉家!
真相大白的瞬間,葉挽秦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滾落,滴在信紙上暈開一小片墨跡。墨駿辰默默遞過手帕,望著遠處蘇州城的方向,眼中寒光乍現。
蘇州城的繁華,是江南煙雨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兩人進城時,正是端午前夕,街上到處掛著艾草菖蒲,孩童們提著紙鳶穿梭其間,一派祥和景象。可隻有真正懂江湖的人才知道,這平靜表象下,早已暗流洶湧。
他們住進城南的悅來客棧,墨駿辰將卷宗妥善收好,葉挽秦則換上身素雅的襦裙,化了些淡妝遮掩傷色。
“李嵩在蘇州經營多年,勢力盤根錯節,我們直接去府衙告狀怕是沒用。“墨駿辰鋪開從客棧掌櫃那裡買來的蘇州輿圖,“得找個能將此事捅到京城的人。“
“江南織造曹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官,或許可以找他幫忙。“葉挽秦指著輿圖上的織造府,“隻是曹大人被李嵩監視得緊,很難見到。“
正說著,樓下突然傳來喧嘩。兩人走到窗邊,見一群官差正押著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往外走,那年輕人掙紮著喊道:“我沒通敵!是李嵩誣陷我!“
“是蘇文彥,蘇州有名的才子,據說曾寫過諷刺李嵩的詩文。“葉挽秦認出那人,眉頭緊鎖,“李嵩這是在殺雞儆猴。“
墨駿辰看著官差腰間的腰牌,忽然道:“有辦法了。“
當晚三更,巡撫府的地牢裡,兩個“官差“用迷藥放倒了獄卒。墨駿辰摘下官帽,對牢中驚愕的蘇文彥道:“蘇公子,我們是來救你的。“
蘇文彥認出他們是客棧的住客,卻仍警惕道:“你們是誰?為何要救我?“
“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葉挽秦打開牢門,將一份卷宗抄本遞給他,“李嵩勾結突厥,誣陷忠良,這些證據你敢不敢送到京城?“
蘇文彥看完抄本,臉色煞白又漲紅,猛地拍案而起:“此等國賊,我蘇文彥豈能容他!“
三人剛走出地牢,就見火把如長龍般湧來。李嵩站在庭院中央,折扇直指他們:“墨駿辰,葉挽秦,本撫早料到你們會來這手。“
周圍的護衛同時拔刀,月光下刀光如雪。墨駿辰將蘇文彥護在身後,對葉挽秦使了個眼色:“帶蘇公子走,去織造府!“
葉挽秦點頭,拉著蘇文彥往東側偏門衝。墨駿辰長劍出鞘,與護衛們戰在一處。他知道自己必須拖住李嵩,為他們爭取時間。
蘇州城的風波暫歇後,墨駿辰與葉挽秦帶著蘇文彥抄錄的卷宗副本,一路向西而行。他們打算先前往洛陽,那裡有淩霄閣的分舵,可借助師門力量將證據安全送達京城。
這日午後,兩人行至鎮江府郊外的杏花鎮。鎮子因遍野的杏花樹得名,雖已過了花期,枝頭卻綴滿青澀的果實,彆有一番景致。鎮口有家“醉仙樓“酒館,幌子在風中獵獵作響,飄出的酒香引得行人駐足。
“進去歇歇腳吧。“葉挽秦勒住馬韁,連日趕路讓她有些疲憊,肩頭的傷口在陰雨天隱隱作痛。
墨駿辰點頭,將兩匹馬交給店小二,跟著葉挽秦走進酒館。堂內喧鬨異常,三教九流彙聚一堂,說書先生唾沫橫飛地講著“血影教夜襲青雲寺“的故事,引得滿堂喝彩。
兩人選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點了三兩個小菜和一壺女兒紅。葉挽秦剛端起酒杯,目光突然被鄰桌的兩個漢子吸引——那兩人腰間都係著黑色腰牌,上麵隱約可見“殘月“二字。
“血影教的人。“她壓低聲音,指尖在桌下輕輕敲了三下——這是兩人約定的警示信號。
墨駿辰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見那兩個漢子正對著張地圖指指點點,其中絡腮胡的漢子粗聲道:“教主說了,必須在月圓前找到"玄鐵令",不然咱們都得去喂湖裡的鱷魚!“
另一個瘦高個嗤笑:“誰不知道玄鐵令在"鐵臂神猿"孫老頭手裡?那老東西躲在北固山的溶洞裡,硬闖怕是討不到好。“
“怕什麼?咱們帶了"化骨散",管他什麼神猿,沾了這藥粉都得變成軟腳蝦!“絡腮胡拍著腰間的瓷瓶,語氣得意。
葉挽秦與墨駿辰交換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玄鐵令是三十年前“天下第一巧手“打造的信物,持有者可號令江湖百工,血影教尋此物,定然沒安好心。
正思忖間,酒館外突然傳來馬蹄聲。一個穿粗布短打的少年翻身下馬,手裡提著隻野兔,衝店小二喊道:“給我來兩斤醬牛肉,要快!“
少年轉身時,葉挽秦猛地攥緊酒杯——那少年左耳後有顆朱砂痣,與她失散多年的堂弟葉驚風極為相似!當年葉家被抄時,年僅十歲的堂弟被忠仆帶走,從此杳無音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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