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餘令已經買了很多的藥草,這一刻用上了,該止血的止血,該塗抹傷口的塗抹傷口。
“大牙?”
聽到呼喚,謝添跑了過來,趴著胸口大笑:“小餘大人,沒事!”
“老修?”
“少東家,好著呢?”
“老張?”
角落裡的張初堯一愣,隨後咧嘴開始了傻笑。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他獲得了認可,也獲得了信任。
“少東家!”
餘令望著老張的那張猙獰的臉,鄭重的朝著張初堯抱歉行禮道:
“我生性多疑,先前的不周請老張莫怪!”
張初堯咧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隻是一味的閃躲。
“茹讓?”
“沒死呢!”
茹讓從地窖裡伸出半個腦袋,隨後就朝著餘令跑了過來,脖子上掛著的銅錢,隨著跑動晃來晃去。
餘令不解道:“你家很缺錢?”
茹讓得意道:“看看,宋朝啊,這可是宋朝的錢,雖然不值錢,但這玩意現在可不多了,可以辟邪呢!”
“見者有份!”
老劉出來的時候茹讓和餘令正在打鬨,他看了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孩子畢竟是孩子,就算很聰明……
依舊滿是孩子氣。
“令哥!”
餘令慌忙跑過來,望著老劉道:
“劉叔何事?”
老劉笑了笑,低聲道:
“那些降匪你要不要?你若要,咱們依舊按照當初的約定來,餘家二,劉家八!”
餘令聞言趕緊搖搖頭:
“不要,餘家養不起這些人!”
老劉望著餘令,突然又笑了。
餘令被笑的莫名其妙,這些人他本來就不打算要,餘令到現在也沒到處閒逛也正是因為這群人。
餘令還犯愁這些投降的人該如何安排。
送到山下和百姓一起生活他們絕對活不下去,沒有人願意跟他們一起活。
單獨設定一個區域吧,又沒有地來養活他們。
而且這群人還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還得加強護衛看管,這都是事。
直接都砍了也沒有人下得了手,裡麵還有很多孩子。
餘令有些頭疼這些人該怎麼辦
說句實在的話,餘令覺得自己的心還是不夠硬。
在看到那些被綁在竹竿上,墊著腳吃力穩住身形的一群人,還是心有不忍。
明知道這些人罪有應得,可餘令還是無法去直視。
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很多婦人也是無辜的,好多都是搶來的。
“那這些人賣掉之後的錢依舊是餘家二,劉家八!”
“賣掉?”
老劉拍了拍餘令的肩膀,低聲喃喃道:
“這些年,山匪肆掠多地,南山古道因此斷絕,前麵院子裡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都是響當當的悍匪!”
聽到加重的“響當當”三字,餘令懂了。
老劉說的賣錢,這些人應該是賣給各地的官員。
各地官員把這些人上報,如此一來就是剿匪有功。
“我可不可以不要!”
“你得要!”
餘令愣住了,老劉把頭伸到餘令耳邊低聲道:
“你不要,就不好賣,就算賣掉了有的人也心不安,所以,你必須要!”
“我什麼都不會說!”
老劉直起腰,眼底帶著輕微的不屑。
少年人有血氣是好事,秦檜入朝為官那會也是慷慨激昂的抗金誌士。
可人總是會變化的不是?
“令哥,小的知道你是讀書人,心中自有大道,可這些人本就是罪有應得,死在他們手底下的冤魂須要閉眼,朝廷需要他們的腦袋震懾。”
餘令知道這話沒錯。
餘令不是在糾結這些人最後的結局是什麼,而是吃驚這些人已經大膽到這種地步。
這東西竟然還能賣錢?
餘令身後的餘員外不想讓兒子過早地看到成人世界最市儈的一麵。
他笑著走上前,把餘令擋在了身後。
“餘家聽劉老大安排!”
老劉笑了,朝著老爹拱拱手,轉身朝著地窖走去。
既然餘家同意了,那地窖的那些銀錢就得重新分一下。
餘員外望著劉家人走開,扭頭看著餘令道:
“孩兒,錢分了咱們就回家吧,最難啃的下山虎都啃了,剩下的七個賊匪寨子根本成不了什麼氣候,劉家人可以!”
“衛所那邊的劉大人會不會?”
“不會怪罪的,人家來就是求財的,他們現在能全部揣在懷裡,自然就不需要其他人來分了,聽爹的,錯不了!”
餘令點了點頭,現在不是貪的時候。
“好!”
老爹笑了,他是從軍中下來的,他太懂這裡麵的門道了,就怕孩子上頭,要跟著走到底。
太陽越升越高,地窖的東西被搬了出來。
太陽底下的金銀首飾突然有了光澤,閃爍著奪目的光澤。
餘令默默的算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虧,小老虎都把錢給了自己,那自己也得給他置辦一份產業。
乾一行,愛一行,要學會接受。
見老爹去忙碌了,一個人走到老劉身邊。
“令哥?”
餘令仰著頭,望著老劉道:
“劉叔,我是讀書人,但沒迂腐到不知變通的地步,我覺得你說的話對!”
“什麼意思?”
“得加錢!”
“什麼意思?”
“我說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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