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餘家如果沒有聯姻的這個想法事情很好辦。
如果有,那這事就變得棘手了。
朱存樞想不明白,這餘家是怎麼認識這些人的,餘家他們在京城做的什麼生意,怎麼能認識這麼多人。
現在就缺錦衣衛了吧!
……
艾管事已經在餘家喝了一壺茶了,氣氛有點尷尬,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
這家裡他一個人都不認識,想搭話都難。
遠遠地看到餘令騎著馬出現在田埂上,陳嬸大喜,立刻就吆喝開了。
艾管事站起身,望著餘令嘴角帶著笑意。
“高了,黑了,長大了,這小子長大了~~~”
餘令也看到了秦家人,看到秦家人餘令鬆了口氣,肖五說了半天也說不清來人是誰。
餘令還以為是衛所的人來送錢了。
結果是秦家人,大英雄秦良玉家的人。
餘令跳下驢子快跑了起來,這個人他認識,就是當初教馬祥麟騎馬的那個,當初沒敢問他叫什麼。
但餘令卻是記得他的。
“小子餘令不知貴客上門,招待不周,人也來遲了,還望貴人莫怪罪,小子這就賠禮道歉,請受小子一拜!”
艾管事哪敢讓餘令拜自己,一把將餘令拉扯了起來。
“叫我老艾!”
“艾大哥好!”
老艾沒想到自己成大哥了,大笑道:
“當初見夫人你都大大咧咧的,如今見了我這個沒名堂的倒是客氣了起來,站好了,讓我好好打量一下。”
老艾打量著餘令。
餘令雖比當初在京城見到的時候黑了不少,但眉眼未變,反而比當初更加的耐看,滿是讓人羨慕的朝氣。
“好啊,成大人了,真好……”
餘令傻傻地笑著,任由著艾管事打量。
當初在京城的一幕幕在腦海裡浮現,本就是萍水相逢給馬祥麟解悶而已。
秦良玉卻並未因為自己的身份輕視自己,在臨走的時候還贈了一把長刀。
種種原因,讓餘令對秦家人非常的有好感!
“貴人還好麼?”
艾管事笑了笑,深吸一口氣:
“好著呢,走,進屋說!”
餘令點了點頭,忽然扯著嗓子喊道:
“廚娘,陳嬸,你們去我屋箱子裡拿些錢,這一路走了這麼遠,胃裡一定空蕩蕩的,讓大家吃點好的!”
“少東家放心吧!”
廚娘和陳嬸忙活開了,這一百多人的飯不好做,兩個人分道揚鑣。
一個去買菜品,一個去黃渠村喊人幫忙。
村裡的婦人其實最愛幫這種“大忙”。
每當有紅白喜事她們都會去幫忙,幫忙的時候會把家裡最小的帶上。
給東家忙完了,兩人都可以吃的飽飽的。
隻要能讓家裡少消耗一頓糧食,她們都願意去幫忙。
若遇上了大戶的紅白喜事,還有工錢可拿呢。
這麼雖顯得市儈,有的還愛占便宜,喜歡偷偷地拿點。
但這些婦人乾活卻不會糊弄東家,絕對的認真,絕對的物超所值。
隻要把事交給她,絕對讓你挑不出毛病。
男人之間是比誰有本事,婦人之間比針線活,比誰更賢惠,乾活好,就是賢惠的一種。
聽著婦人靠著牆根,曬著太陽小聲的討論著張長李短,聽著孩子們大聲吆喝,餘令慢慢的關上了窗。
“宣撫使大人的身子好些麼?”
艾管事輕輕歎了口氣:
“先前在戰場上受過傷,這幾年雖然好了很多,但也隻是好些,若是想恢複到以前,怕是有些難。”
“夫人呢?”
艾管事笑了,輕聲道:“夫人的身體倒是還好,一個人不但操勞著秦、馬兩家,連治下都管理的井井有條。”
餘令聞言鬆了口氣,馬千乘餘令沒見過,心裡對他沒有一點印象,自然也談不上有多少感情。
秦良玉不一樣了。
這可是餘令最佩服的人,不但見過,她離開的時候還贈了餘令一口寶刀。
餘令自然對秦良玉的喜歡就更多些,心裡也就更惦記一些。
“對了,夫人是怎麼知道我回到了長安?”
“夫人的兄長去年去朝廷授官,走的時候夭夭小娘子提了一嘴,七月回來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你來到了長安府!”
艾管事望著餘令笑道:“看你家這門楣,這是當官了?”
餘令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父親花錢替我買了一個官!”
艾管事一愣:“花那冤枉錢作甚?
真想當官,你來忠州,不說五品官,一個六品七品官還是可以的,也不用受氣!”
餘令趕緊拱手致謝。
彆人說這話餘令是一點不信,但秦家說這話餘令還是信的。
人家是土司,不僅管理地方事務,還擁有自己的軍隊。
人家那可是真正的土皇帝,掌握著軍、政、財三權。
“對了,我這次是來開商道的,明日過後就需要和長安府的各官員打交道了,就忙了。
夫人給你寫了信,交代我,如果遇到你就交給你。
她當初在京城聽說你對軍務上的事情很有興趣,這次來還給你帶來了戚少保的兵書!”
艾管事繼續說道:
“他的書夫人看完了,夫人誇戚少保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才,是一個了不得的大英雄……”
“夫人都這麼說,那一定是一個非常了不得的人物。”
說著他拍了拍手,屋門被推開,一漢子走了進來,左右手各提著一摞書。
望著餘令,老艾想起夫人的交代,低聲道:
“令哥,這天下要亂了,夫人說公子若無路可去,可入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