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還是過不了那個坎。
“算了,我來吧,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去找他們!”
蘇懷瑾感激地點了點頭,另一邊的吳墨陽也回過神來,望著餘令。
這個時候,餘令才發現他還在磨刀,這一路他已經磨了數百把了……
“走了!”
餘令牽著馬去找秦良玉,望著餘令離開,曹毅均走了過來,直接蹲在吳墨陽身前,令牌一晃直接道:
“吳墨陽,南司問你話!”
吳墨陽抬起頭:“姓曹的,有屁快放!”
“你去了長安很多次,對長安很熟,我問你,餘大人他們是如何用三日的時間就建造起高爐的,這個是怎麼回事?”
吳墨陽抬起了頭,笑道:
“哦,這個事情啊,我告訴你啊,高爐原先就有,那時候是給長安百姓打造農具的,這一次是在那個的基礎上建造起來的!”
“我再問你……”
“聒噪!”
曹毅均不說話了,一把刀已經貼在了他的脖頸上了。
隻要往下一拉,脖子立馬會出現一個口子,血立刻就能噴出來!
“老曹,入了軍,再搞錦衣衛那一套不合適吧?”
吳墨陽死灰色的眼眸盯著曹毅均語氣輕柔道:
“令哥說了,既然要打仗,我們的腦子裡就隻能有這麼一件事,你這憋了一路,腦子怕是想的多了!”
曹毅均臉色不變,淡淡道:
“我隻是好奇!”
“不當著令哥的麵當麵問,而是晃令牌來質問我,老曹,你這是好奇麼,你這樣和那些人有什麼區彆?”
“見不得彆人好?見不得百姓吃飽飯?見不得令哥給我們兄弟報仇?”
吳墨陽越說越激動,壓在曹毅均脖子上的刀越來越重。
安排好人手的王輔臣恰好看到了這一幕,抖了抖手中的六合長槍淡淡道:
“軍中拔刀,你們兩個想掛在旗杆上麼?”
吳墨陽收刀,曹毅均摸了摸脖子。
“我真的沒彆的意思,我真的就是好奇,令哥在長安的動作太快,他仿佛把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在等待?”
吳墨陽站起身,嗤笑了一聲:
“老曹,有種去查那些禦史,他們敢抗稅,對他們晃你的令牌去啊!”
曹毅均摸著鼻子走了,轉了一大圈,到頭來碰了一鼻子的灰,使勁的搓了搓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的身份,乾的就是這種不討喜的活兒,現在好了,裡外不是人。
看著太陽,曹毅均忍不住說道:
“唉,我是真的好奇啊,我不明白令哥是怎麼做到的,那是高爐,不是過家家!”
太陽越升越高,雖明晃晃的掛在天上,卻沒一點溫度。
京城似乎變得更冷了,宮裡當值的宮女和內侍在管事走後忍不住搓手、跺腳。
養心殿進風了,也進來了一個人!
“萬歲爺,秦夫人和餘大人來了!”
“賜宴吧,對了,多準備些鵝巴子肉和烤鴨,餘令這小子喜歡吃,吃完了就讓他帶些回去吧!”
“是!”
“替朕招待好,朕就不去了!”
王安點了點頭,他心裡很清楚萬歲爺其實是想去的。
隻不過萬歲爺現在不敢去見任何臣子,連鄭貴妃都不見。
牙爛了,掉了,一張嘴像是一個黑漆漆的窟窿。
原先的腿隻是疼,到了今年腿也開始爛了,一塊挨著一塊。
身為一個君王,他不想在任何人麵前展示他最痛苦的一麵。
“奴記著了!”
餘令和秦良玉進了養心殿的偏殿。
在進殿之前,餘令偷偷的看了好幾圈也沒看到小老虎,心裡的失望掩蓋不住。
這一頓飯,餘令吃的是一點滋味都沒有。
餘令和秦良玉對坐,王安陪同,三個人裡隻有王安一個人在努力地暖場,儘挑一些趣事去講。
剩下的兩人跟著應和。
王安知道餘令在想什麼,在臨走的時候走到餘令身邊不著痕跡道:
“餘大人,承恩明日休沐!”
餘令感激的朝著王安拱拱手。
吃完了晌午飯,京城的風小了一些,錢謙益在院子裡轉悠了會兒後準備睡個午覺。
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雷打不動的習慣。
小侍女知道自家老爺要午休了,勤快的搬來了足枕,把老爺的腳墊高。
午休的時候這個姿勢睡覺是最舒服的。
俗稱“高臥”!
珊瑚姑娘抱著琴走了進來,坐在角落,幾個輕微的調音之後,小院裡就響起了悠揚的琴聲。
錢謙益眯著眼,隨著琴聲慢慢入眠。
“啊~~~”
就在他悠悠然享受著舒爽的時候,一聲尖銳而刺耳的尖叫聲讓錢謙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猛地從榻上翻身而起。
“什麼事?”
“老爺,家裡來賊了。”
錢謙益披上衣裳推開了門,外院子圍牆上餘令和曹變蛟正坐在了圍牆上。
錢謙益望著牆上的人,忍不住怒道:
“餘山君,你這破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見錢謙益出來了,餘令拱手歉意道:
“涼涼君,自上次一彆已經過去了一年,我回來了,我來找你,你家門房還是不讓我進!”
錢謙益忍不住道:“開大門!”
大門開了,兩位既是門房又是護院的家丁正在肖五的腋下掙紮著。
剛才的一個照麵,兩個人就被擒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餘令扒著牆落到地上,從大門進到院子裡後笑道:
“涼涼君莫不是忘了,我餘令是京城人士,我打小就在這裡長大!”
餘令說罷,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錢謙益的手,腋下的烤鴨順勢就落到了錢謙益的手裡。
“快,趁熱吃,熱乎乎的!”
錢謙益望著餘令,沒想到他這麼快回來了,一年的時間未見,這家夥一點沒變。
“是不是也想我了!”
望著餘令那張真誠的臉,錢謙益忽然笑了,點了點頭,伸手虛引:
“進屋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