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令的不按套路出牌讓葉向高很難受!
彆的官員都有一個喜好,在大事權衡之間會有妥協和思量。
可餘令好像沒有這個習慣,他習慣讓人妥協。
姑娘們都留下了,分散在閣樓的左右兩側。
姑娘們很聰明,知道這裡麵隨便出來一個都是她們惹不起的。
她們很懂事的放下珠簾,拿起樂器開始演奏。
葉向高知道餘令這是想讓自己花錢。
按理來講,把這些頭牌聚在一起是一個不小的花費。
這幾位姑娘裡,哪怕就是隨便挑一個聽個曲,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消費的起的!
就不要說一次把這些人全聚齊了。
可葉向高不怕花錢,隻要他想,這些姑娘背後的金主還得給自己送錢。
在送錢的時候甚至都沒資格見自己的麵。
他們攤子再大,也抵不上自己的一句話!
“餘大人,今日組這麼一個局就是有些話不吐不快,拉上受之做個見證,也好解釋這中間的誤會!”
聽著悠揚的音樂,餘令覺得感覺甚好,笑道:
“請講!”
“守心,我如果說我不想和其他派係鬥,也不想讓事情走到如今水火不容這一步你信還是不信?”
餘令沒有絲毫的猶豫:“我信!”
見所有人都是一愣,餘令笑著解釋道:
“彆這麼看著我,我其實是不信你們的,我信的人是涼涼君!”
這個事情在朝會散去那日聽錢謙益講過!
東林人一個大林子,林子大了自然是什麼鳥都有。
不能說所有的東林人都是壞人,但也不能說他們是好人。
就拿葉向高來說。
他這個人史東林黨裡麵的溫和派。
他不喜歡朋黨之爭,他也厭倦了爭鬥,在神宗四十二年連上數十道奏疏請辭內閣首輔。
可若說他沒私心也是不對的。
朝堂上的每個臣子其實都是一個地方的代表。
葉向高他是江南士大夫代表,所以他代表身後人,支持減稅政策!
在如今東林黨人內部最有權力的其實是趙南星。
他從太常寺少卿,如今一路乾到了都察院左都禦史。
他是如今大明監察機構的最高長官,負責監察、彈劾百官,維護風紀。
也就是說,如今朝堂上的禦史都是聽他的。
人家下一步就是吏部尚書,負責官員考核,升遷,任免的吏部尚書。
趙南星是東林黨裡的激進派。
他認為大明之所以這麼亂就是因為派係太多,所以,他格外的排斥非自己一派的官員。
錢謙益是葉向高第一次辭官時指派的黨魁。
如果沒有意外,錢謙益如今已經可以入內閣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浙江考場舞弊案讓當初的計劃出了岔子。
溫體仁、周延儒等人一直排斥他回到官場。
所以,錢謙益現在無任何官職在身,
最有趣的是周延儒他也是東林一派,最大的問題是這周延儒所有人都在捧著他。
大明到目前三元及第者唯有商輅一人。
這個周延儒差一點點,他是連中會元和狀元,他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地位堪稱無敵。
所以,東林這個大桌子上坐了好多心思各異的人!
這些人的加入讓如今的東林看起來如日中天。
可這些人做的惡事也自然成了算到所有的東林人頭上。
牙齒都有咬到舌頭的時候,東林一黨內部自然也有爭權奪利。
他們為什麼保汪文言,因為汪文言一倒,這在座的幾位都跑不了。
“既然餘大人信,那先前之事揭過如何?”
“不好!”
餘令依舊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給了一個很肯定的答案:
“當初你們沒放過我,我要贏了又怎麼會放過你們呢!”
“你還是想讓汪文言死是吧!”
“不不,我想你們誤會了,他自己說他是大明第一布衣,他沒經過科舉選拔就入內閣本身就該死!”
楊漣吐出一口濁氣,忍不住道:
“餘大人說條件吧!”
“我沒有任何條件,我不羨慕你們的錢,也不需要你們的助力,所以......”
餘令抬起了頭,平淡道:“所以,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呢?”
楊漣忍不住看向了錢謙益,錢謙益歎了口氣:
“守心,先前我們商量了,這次我們推舉你為三邊總督,汪文言之事你不插手,就在邊上看著如何?”
這個條件真的很動人,可餘令如今一點都不心動了!
隻要今年或是明年能扛下林丹可汗,三邊總督一職位已經不重要了。
大明不是大唐,大唐是缺人,打下了守不住。
大明不是,大明現在有一萬萬多人口。
“涼涼君,你我是摯友,我也不瞞著你,無論我出手或是不出手,他都活不了,這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
“你在東廠有人!”
餘令扭頭看著楊漣,看了看眾人。
原來這群人什麼都懂,隻不過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不說自己是閹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