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千歲,何事?”
餘令沒想到才從青樓吃飽回到了家,還沒跨過門檻就看到了狂奔而來的魏忠賢。
他能親自出宮,還能來這裡?
一定是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魏忠賢本想說些客氣話,餘令的這一句“千歲”一出口,魏忠賢本能的一縮脖子。
底下的人敢喊他敢聽。
可餘令喊,他總覺得心驚肉跳。
“餘大人,白蓮教造反了,已經截斷了運河漕運,陛下請你進宮商談平叛之事,請餘大人速速進宮!”
餘令一愣,趕緊道:“等我片刻!”
餘令衝回家就開始換官服,魏忠賢才坐下歇口氣。
一盞茶還沒喝完,抬起頭餘令已經騎著馬朝外頭衝去。
魏忠賢茶也不喝了,扭頭就跑。
餘令進宮了,一個時辰之後京城的鐘鼓齊響。
才躺下的葉向高側耳一聽,立馬爬了起來,大聲道:
“阿福,快,拿我朝服!”
鐘鼓齊鳴是一種重要儀式。
這種儀式通常隻出現在重要的節日慶典和大事上,如今無大事,也無慶典……
可京城的鐘鼓卻齊鳴!
唯一的可能就是某處又出現的了禍事。
群臣開始進宮,得知皇帝在乾清宮召見群臣,當前幾個進宮的心裡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他們最怕去乾清宮。
前些年,一月之間,梓宮兩哭……
進了乾清宮,所有人皆是一愣。
隻見餘令腰掛長刀,身著鎧甲,左臂套入外袍的衣袖中,而右臂則裸露,將鎧甲展示在外……
蟒袍文武袖,英氣逼人!
望著餘令靜靜地站在那裡,來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赤手空拳的餘令都能打一群,今日他著甲了,豈不是能打死一群。
臣子來的很快,半個時辰過去,所有的重臣都來了!
“白蓮教造反了,徐鴻儒自稱自己為中興福烈帝﹐建號大乘興勝,教徒頭纏紅巾,以紅中為標誌!”
朱由校的話很平淡,淡到如同神祇在上!
“事情緊急,朕命餘令為督師,管河北,山東,鄆城、鄒縣、滕縣等處軍務,主持平叛之後各地政務!”
兵部尚書董漢儒聞言猛地抬起頭。
他很想問皇帝為什麼不問問事先問問兵部。
環視了一圈後發現大家都閉口不言,索性也閉上了嘴巴!
大明的主力都在遼東,就算讓兵部來安排,自己又能安排誰呢?
非要再得罪一次餘令和皇帝麼?
“英國公,京師五大營中的三千營出二千人,神機營出一千人,其餘不變,這三千人聽從餘大人的安排可行?”
張維賢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餘令,點了點頭。
這個人數不多,他能接受,他就怕皇帝獅子大開口,直接一下要數萬人。
隻要“五軍營”不動,他沒有理由不動。
張維賢的心思朱由校看的明白,可明白卻無法改變。
永樂七年本雅失裡殺大明使臣。
朱棣命丘福為征虜大將軍、總兵官,率十萬騎出塞,丘福兵敗。
張輔率軍至興和後進行改製。
之後,京師五大營裡最具實力的五軍營就好像成了張家的了!
朱由校見英國公沒拒絕鬆了口氣。
三千營多為騎兵,有二千騎兵外加神機營的火器,輔以禦馬四衛,人數不少了!
“餘大人,你看還缺什麼?”
“陛下,臣要點將!”
“準了!”
餘令深吸一口氣,目光死死的鎖在左光鬥身上。
左光鬥被餘令的眼神紮的渾身不自在,深吸一口氣站了出來!
“臣請命!”
餘令點了點頭,繼續用眼神在人群裡找人。
這一刻眾人對餘令的畏懼更甚往昔,他們是真的怕餘令讓他們隨軍!
隻有隨軍,彆的不說,光是趕路都能讓人脫一層皮。
“丁一!”
丁一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他知道他跑不了。
當初在榆林衛沒死,歸化城沒死,這一次去打白蓮教……
餘令是真的怕自己死不了!
“劉廷元劉大人!”
劉廷元站了出來,他知道餘令會點他。
他甚至可以知道他的任務是什麼,自己應該會負責後勤糧草。
“郭鞏!”
魏忠賢突然鬆了口氣。
這種大事餘令把各派的人都考慮到了,不可能不考慮東廠的人,相互監督才是最好的!
“溫體仁溫大人!”
溫體仁猛的抬起頭,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葉向高。
他都不明白,自己和餘令並未交集,為什麼自己會被餘令盯上。
溫體仁覺得一定是葉向高!
可在葉向高這隻千年老狐狸麵前,他又能看出什麼呢!
溫體仁又覺得是錢謙益。
因為錢謙益和餘令關係好是公認的,可錢謙益不在朝堂啊!
見人差不多了,餘令轉身朝著朱由校行禮,隨後說道:
“陛下,臣再請一個人!”
“誰!”
“先前翰林院編修錢謙益!”
溫體仁聞言身子一抖,他覺得自己完蛋了。
早年師從東林黨領袖韓爌,科舉及第後在東林黨人的幫襯下於神宗四十四年升詹事府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事。
後因為母親的離世他丁憂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