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再簡單直白的一點?”不再說話,副校長看著他,沉默著點了點頭。
然後上杉越整個人就像是定住了一樣,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個石凋。
昂熱拿過副校長手中的那一份新的報告,和剛才一樣,讀著讀著的也愣住了。
他把報告放在桌上遞給依舊像個石像一樣的上杉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你什麼時候有的兒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上杉越像是力氣被抽空一樣的坐在椅子上。
他拎著酒瓶又灌了一口:“……我也想問,我一直都有帶著保險措施的啊。到底是誰生的呢?由衣、千代子還是多鶴……有點多了,記不住了。”
“等等,你這什麼意思?什麼由衣、多鶴這些都是誰?”昂熱突然的頓了一下,直直的看著攤在椅子上的上杉越。
上杉越抬頭默默的瞥了他一眼:“字麵上的意思,就算體檢報告上寫著我快要死了,但是我還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會有需求的。至於她們,之前和服店的老板記得嗎?她是其中之一。”
“……這就是你所謂的守門人必須承受的孤獨?”昂熱長長的吸出了一口氣,
“我原本以為你會一臉苦大仇深的待在老街上,詛咒著皇血的同時詛咒著蛇岐八家,結果你告訴我你這幾十年的生活相當的精彩!”他覺得自己要瘋了,上一秒還在向他說自己要死了的家夥,居然連身邊睡過女人的名字都記不住。
為什麼他身邊的朋友不是龐貝那樣的人,就是副校長這樣的人。
“雖然種馬之間沒有共同語言,但是就衝你這樣的身體也敢繼續努力的份上,敬你一杯。”副校長又開了一瓶酒,對著上杉越舉了舉。
“好了,我很確信,我的保險措施做得非常的安全。”上杉越伸手打斷了他們後麵的話,
“皇血是什麼的東西我很清楚,我不能讓這樣的東西繼續延續下去。”昂熱沒說話,將那份親子報告往前推了推。
默默的看著那份報告,上杉越突然的說:“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是怎麼來的了。”
“說說看。”副校長也找了個椅子坐好。上杉越拿過昂熱放置在桌上的雪茄給自己點上一根,呼出一口長長的青煙後說:“希特勒為了證明日耳曼人是純種的雅利安人,並且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種而建立了龐大的基因庫。當時的蛇岐八家苦於擁有皇血的後裔不容易誕生,於是將我的基因樣本打包送到了德國……”
“你想說,你的兒子是試管嬰兒?”昂熱挑了挑眉。
“或許是吧,這也正好對上了源家小……那個小子說的,他可能是來自俄羅斯的事。”上杉越灌了一口酒說,
“德國戰敗後的遺產被美國和蘇聯瓜分,這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上杉越一臉迷茫的看副校長問:“隻不過,那點基因真的可以造出試管嬰兒的嗎?”副校長聳聳肩:“你自己是說了,你們的那個什麼神在到了你們手裡的時候,不過是一片小骨片。”上杉越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說:“所以,在我自以為是的阻止皇血持有者繼續誕生的時候,你個流著我血脈的家夥,大搖大擺的在叛離蛇岐八家之後又叛離猛鬼眾……這可真是有夠諷刺的。”
“準確的來說是他們。”昂熱默默的說,
“不要忘了,他還有一個哥哥,蛇岐八家的現任皇。”上杉越沉默了,良久之後才低聲的問:“……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沒有說話,昂熱掏出手機點開推了過去,那上麵的是源稚生還在校時的學生照。
上杉越看著手機上的照片,再次的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見過他。”他突然的說,聲音有些嘶啞,
“那天,他帶著一個很漂亮的女孩來我的攤上吃麵。而在他們離開之後,他……源稚女就來到我的攤位上坐下了。”昂熱默默的看著他說:“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關於這些,我是說,關於他們的生理父親是我這件事,先不要和他們說。”上杉越撫著額頭,
“我可還沒有做好麵對兩個兒子的打算,當然,如果是女兒那就是例外了。”
“這點我讚成,女孩子永遠是這世上最可愛的。”副校長向他舉杯。昂熱看了看有些頹廢和迷茫的上杉越說:“我想你得休息個幾天了,這樣迷迷茫茫的精神狀態可不適合接下來的戰鬥啊。”
“你說得對,我得休息幾天了。”上杉越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他們所在的房屋突然的輕微晃動了一下。
他抬頭皺眉:“這個時候地震,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啊。”昂熱也是一齊抬頭:“不,這不是地震,是爆炸!”在卡塞爾學院呆久了,經曆了不知多少次裝備部摧殘,是地震還是爆炸對於他們來說不難區分。
推開門,他來到外麵大喊:“剛才的爆炸是從哪裡傳來的?”對此相當專業,甚至有些莫名興奮的裝備部研究員快速的回答:“這種動靜,是地下發生爆炸沒錯了,看上去像是某個下水道,至於地點……”他說到這裡咦了一聲:“是源氏重工!”上杉越的呼吸不由得的頓了一下,他快速的拉開遮擋的防水布向著遠處眺望。
夜空之下,遠處燈火通明,相當顯眼的大廈正在緩緩的冒著濃煙。……時間往回拉回一點,源氏重工,神道之內,源稚生皺眉的看著麵前身穿軍裝的橘政宗問:“你剛才說……我們?”
“對,我們。我們都是非自然誕生的人類,也就是直到現在還充滿話題的人造人。”橘政宗點點頭,
“我的母體基因組來自一個叫橘千代的人,雖然我也沒有見過她,但是她是真實存在過的。而你……”他看向源稚生說:“你的父體基因組來自一個叫上杉越的人,而他,是在你之前的蛇岐八家的最後一任皇。”源稚生的呼吸不自覺的頓了一下,作為蛇岐八家的繼承人,曆史上有名的皇都是他的學習對象,但是他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
“你不認識他很正常,因為他已經瘋了,瘋到焚毀家族的神社,破壞為家族儘忠的武士的靈位,然後逃離了家族。”橘政宗抬頭,看著神社內壁上受灼燒的痕跡說,
“他還是一個混血兒,他擁有中法日三國的血統,一直都認為自己是一個法國人。”他扶住了源稚生的肩,鄭重的說:“但是你不一樣,身為繼承他血統的皇子,以及為你的鋪墊,被下五家認為是絕對正統的你,毫無疑問的是蛇岐八家的新皇。”
“……這些先不管。”源稚生推開了他的手,
“這隻是你坦白的一部分是吧,說說其他的吧。”橘政宗愣了一會,然後盤腿坐在榻榻米上說:“那是我一場計謀已久的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