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絲毫不知,或者說還頗為自得的凱撒手下飄出悠揚的旋律,忘情的獻唱著。
不過明明是非常優美的旋律,但是搭配上完全不在調上的聲音,就像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讓他的客人們如同在岩漿中翻滾一樣,痛苦著並快樂著。
其中對於音樂有著自己的見解,更是日本流行歌曲屆冉冉新星的青木千夏瘋魔狀的搖著頭發,支持著這被她命名為死亡羅馬風的新興唱法……
“那是來自地獄的聲音嗎?”久久的未緩過勁來,失吹櫻像是有些脫力的說。
“某種意義上的來說,是的。”源稚生緩緩的點點頭。他回憶起不久之前,凱撒一臉驕傲的邀請他對自己唱作提提意見。
對此覺得沒什麼的源稚生答應了他的請求,同時也敬佩他做一行愛一行的職業操守。
於是,他在楚子航還有芬格爾憐憫敬佩的眼神之中,跟著凱撒進入他專屬的創作間,然後三秒鐘之後,他後悔了。
源稚生不知道凱撒的粉絲們到底是怎麼想的,能夠在經曆那種可以算的上和藝術完全不想乾的歌聲之後,還能夠違心的說出誇獎的詞語。
反正他提出的意見,對方是完全的沒有聽進去。而就算這樣,凱撒的人氣也絲毫的不見減少,反而還有著上漲的趨勢。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吧。背後的門內隱隱約約的傳來直擊靈魂的聲音,源稚生不敢在逗留,拉著失吹櫻走上了幾步再打開一道門,踏上了新宿夜晚的街道。
夜間的新宿才是它真正的模樣,大街上熙熙攘攘,不乏剛下班的上班族,或是衣著暴露站在街邊的女生。
個子高高的源稚生在人群中特彆的顯眼。再加上快把臉埋進他背裡的失吹櫻,一段帶著漂亮客人出逃的帥氣牛郎的故事就被人默默的腦補了出來。
在街上七拐八拐,源稚生才找到一條人不算多的小道。燈光將兩人的背影拉得很長很長,靜靜跟在背後的失吹櫻不敢抬頭去看源稚生,源稚生像是忘記了一樣的沒有鬆開她的手,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
莫名的響起剛才青木千夏的那首歌,他抬起頭想要找找星星,看到的卻隻有一片烏雲。
東京的天氣又開始變的奇怪起來,絲絲的冷風迎麵吹來,源稚生的餘光能看見失吹櫻的裙角還有發絲被微微的吹起。
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的失吹櫻偷偷的抬起頭,看到的是源稚生仰望天空的側臉,這她想起了第一次與他見麵的時候。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並不能算是蛇岐八家的嫡係。流落到阿富汗的她連父母死亡的時間都忘了,在她有意識的時候,她就為了活下去這樣一個在簡單不過,但是對於那時的阿富汗而言非常不容易的目的而努力著。
當時隻有九歲,但是無師自通而覺醒言靈的她幫著當地的遊擊隊殺人來換取糧食,在蛇岐八家的人找上她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日本人。
於是在中亞長大,隻會普什圖語言的她被帶回了日本,然而和平的日本對於她而言和阿富汗似乎沒什麼區彆,隻是吃的東西要好上一點。
但是由於語言不通,和日本格格不入的她被當做一個小透明,被安排一份保養武器的工作就被扔在角落無人問津。
這樣的日子過了很久,她也慢慢的成大,成為一個難得的美人。但是這份美麗卻被油汙和汙漬掩蓋,很少有人發現。
直到她十六歲的那年,十七歲的源稚生闖進了她的世界。還是少年時期,俊秀的源稚生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對比起滿身煤油味的她,更是如此。
一開始她並未理會莫名闖入的少年,認真的給一把幾乎快要報廢的破刀上著油,一直以來她就是以這樣的態度對待家族的人,在阿富汗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你願意跟在我身邊做事嗎?”然後源稚生搭話了,像是個迫不及待表現自己的小黑老大。
“你給我吃的,我跟你做事。”臟兮兮的失吹櫻抬頭用不熟練的日語說,這是她的原則。
同時也是那個時候,他看見了源稚生那比自己還要漂亮的眼睛。不知道怎麼回事,麵前的少年神色變得有些不善,用幾乎是命令,或者是把她當作人看的口吻說:“那就這麼說定了,從此之後你就是我的手下了。”雖然這麼說定了,但是當時的失吹櫻除了殺人和保養武器之外什麼也不會。
而在她說出隻會殺人的時候,源稚生搖搖頭表示不需要她去殺人,她隻需要跟在他的後麵……
“你隻需要做我的漂亮女孩就行了。”源稚生說。走神的失吹櫻突然的反應過來,剛才那句話,可不是記憶裡的源稚生說的。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源稚生那雙直到現在依然漂亮的眼睛。源稚生托起失吹櫻的下巴,防止她又低下頭把自己的臉藏起來。
他靜靜的看著這張漂亮的臉,回憶起當初那臟兮兮,但還是能夠窺見其美麗的臉。
以及那雙在見到的時候,第一眼就吸引了他注意力的,微微發藍的眼睛。
這樣的一雙像是反射天空顏色的漂亮眼睛,卻是被失吹櫻自己戴上眼鏡藏了起來。
雖然那樣的她依然的美麗,但是比起源稚生記憶中的模樣還是少了點什麼。
麵色微紅,褪去平時乾練的秘書身份,此刻的失吹櫻又表現出那種特有的大和撫子的感覺。
一雙美麗的微藍色眼睛中,隻有源稚生一個人的倒影。源稚生有些發愣的看著她,就算平時再怎麼不在意,但是他也明白,這樣的晾著一個女孩子是極其不禮貌的。
於是他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有些生疏的低下頭,想要觸碰那一張微微張著的紅唇。
然後,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