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海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還是老樣子,天天在工地上上班下班,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著。”
孫曉燕連忙接著說:“阿姨,我爸爸自從爺爺奶奶過世,變得蒼老很多。一個人四處漂泊,也很少回家。對了,阿姨,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過得怎麼樣,重新組建家庭了嗎?”
劉玉秀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說道:“我去了濟南,渾渾噩噩地過了那麼多年,一事無成,突然心血來潮,就一個人回來了。”
孫曉燕沉默了一會兒,她站起身來,一臉誠懇地說:“阿姨,當年的事,是我年少無知,我現在向你道歉。”
劉玉秀連忙拉她坐下,說道:“曉燕,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早沒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有什麼自責。”
“阿姨,這次回來你肯定不走了,有什麼打算呀?”孫曉燕關切地問道。
“在外麵漂了那麼多年,年紀大了,再也不想出門了,至於具體乾什麼,還沒有想好。”劉玉秀無奈地搖了搖頭。
孫曉燕猶豫了一下,看著劉玉秀說:“阿姨,我說一件事,要是我說錯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沒事,你說吧!”劉玉秀鼓勵道。
“那我就說了,阿姨你和我爸自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後來經曆一些風雨,又走在一起。唉,埋怨我當年太無知了,以至你們勞燕分飛。現在想想,我真是無地自容。當年你出走後,我爸四處尋找,天天借酒消愁,我爸衰老很多,白發也添了不少。那麼多年,他一直一個人風裡來,雨裡去。我知道他無時不刻地思念你。阿姨,你看,現在你還是一個人,能否破鏡重圓呢?”孫曉燕一口氣說完,眼中滿是期待。
孫德海也用深情的眼光看著劉玉秀,眼神中帶著一絲忐忑和渴望。
劉玉秀連連搖搖頭,語氣堅定地說:“曉燕,不要再說了,經曆了那麼多事,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心已經冷淡了。再也不想有感情的糾葛了,隻想平靜地生活。”
“阿姨,你現在也不算老,但你也要考慮一下,將來怎麼辦?老伴老伴,就是老來要有伴呀。”孫曉燕著急地勸道。
“曉燕,我早就考慮好了,老了我就去養老院,死了以後,就去陪伴我的父母。”劉玉秀淡淡地說道。
孫德海一聽,連忙站起來,走到劉玉秀身前,眼神中滿是真誠與愧疚:“秀,我知道上次對你傷害很大。那麼多年過去,我真心希望能和你相互扶攜,白頭到老,一起度過餘生,也算對你的彌補。”
“海哥,你快坐下吧!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那麼多年,我一個人自由散漫習慣了,我真的沒有心思,再次陷入感情婚姻的牢籠。”劉玉秀平靜地說道。
孫德海囁囁地不知所言,他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劉玉秀繼續緩緩說道:“海哥,不管怎麼樣,你永遠是我的哥,我永遠是你的妹妹。人這一輩子,路過的都是景,擦肩的皆是客,有多少人走著走著,就住進了心裡,有多少情處著處著,就淡出了視線,最後,隻剩下一個名字若有若無,消失在記憶深處,似曾相識,卻又想之不起。不管是陌生的過客還是同行的朋友,有緣才能相識,有分才能相聚,能融入你生命的人,都值得你掏心掏肺去對待,能陪伴你一程的人,都值得你真心真義去珍惜。經曆了大起大落的人,痛了,會一笑而過;苦了,也不動聲色!看透了世態炎涼的人,道理清楚,麵上不露;心裡明白,嘴上不說!能理解彆人的難處,怒了不指責,錯了不苛刻!人過要留名,雁過要留聲!人爭一口氣,樹活一張皮!經過了半輩子的感悟,不如有一顆善良真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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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燕苦笑著說:“阿姨,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的愚昧無知啊!人活著,何必那麼累,不要拿彆人的標準,來折磨自己;不要拿彆人的風光,比較自己的平凡。有些東西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聞不入心,人有選擇能遺漏,記住彆人的好,忘記他人的孬,過好自己的生活,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不可能事事都順。我真心希望你能和我爸爸在一起,你好好考慮一下。”
不管父女二人怎麼說,劉玉秀依舊無動於衷。她的內心已經在歲月的磨礪中變得堅如磐石,那些曾經的傷痛讓她對愛情和婚姻充滿了恐懼。
又寒暄了一會兒,孫德海祖孫三人見劉玉秀心意已決,便起身告辭。劉玉秀將他們送到門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一個人回到房間,靜靜地坐在那裡,思緒再次飄遠。不知不覺,夕陽西下,絢麗的霞光照滿房間,給整個房間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就在這時,劉玉秀被一陣電話聲拉回現實。電話是兒子打來的,聽到兒子熟悉而親切的聲音,劉玉秀壓抑的心情頓時變得煙消雲散。母子兩人興高采烈地聊了很久,從生活瑣事到未來的打算,兒子的每一句話都像陽光一樣,溫暖著劉玉秀的心。她的臉上漸漸露出喜悅的笑容,對未來的生活也重新充滿了新的希望。在這一刻,她明白,無論過去經曆了多少風雨,兒子始終是她生命中最堅實的依靠,而她也將為了兒子,勇敢地麵對未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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