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群不夜坊的打手破門而入,卻隻看到空無一人的院子。
“人呢?”
一名疤臉壯漢擼著袖子。
“看樣子是逃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帶上契約,去龍鳳木雕坊要人!”
一行人很快找上了木雕坊。
未等站定。
大門內忽然衝了出來一群人,手持銼刀斧頭,氣勢洶洶。
“何人在我龍鳳木雕坊鬨事?”
“好大的膽子!”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把柳三才的女兒交出來!”
“彆以為周雕龍在百業城有幾分麵子,就可以賴掉我們的賬。”
雙方頓時對峙了起來,火藥味濃鬱。
“住手!”
周雕龍背著手,自大門內渡步而出。
“師父。”
木雕坊一眾弟子紛紛讓開。
“周龍頭。”
疤臉壯漢拱手招呼。
“原是不夜坊的李管事。今日如此興師動眾,莫非當我周家子弟是吃素的?”周雕龍卻絲毫不給麵子,沉聲喝問。
“哈哈,不敢、不敢。我們走!”
李管事臉色數變,竟沒有放下狠話,直接率眾離去。
“都圍著做什麼,散了。”
周雕龍轉頭一聲嗬斥。
“是。”
木雕坊眾弟子紛紛散去。
片刻後。
周雕龍轉身回到大院,蘇白念立即迎了上來。
“多謝師父庇護。”
“多謝周大師!”
婉娘帶著一雙弟妹直接跪在了地上。
“起來吧。”
周雕龍歎了口氣,“你是我龍鳳木雕坊的弟子,出了事,做師父的自有庇佑之責。不過他們……”
他話鋒一轉:“你可怨我剛才不讓你出麵?”
“弟子明白。”
蘇白念深深行了一禮。
周雕龍能護著他,卻沒理由護著婉娘一家。
賭坊拿了柳三才簽字畫押的契約,連百織坊也護不住婉娘。更何況毫無關聯的龍鳳木雕坊。
周雕龍不讓他出去。
是怕他與不夜坊起了衝突,讓事情陷入極端。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拖著整個木雕坊與不夜坊對立。
目前有周雕龍鎮著場子,不夜坊的人暫時也不敢強來。
但事情解決了嗎?
沒有。
時間很快過了三天。
不夜坊的人一直在木雕坊外打轉。
他們也不乾擾木雕坊弟子,隻是盯著所有出入的人。這樣一來彆說婉娘一家人,連蘇白念的自由都受到了限製。
時間久了。
原本義憤填膺的師兄弟們,也漸漸有了微詞。
第三天。
婉娘主動找上了他。
“你要走?”
蘇白念問道。
“我……不能連累你。”
婉娘低著頭,將臉龐藏在一片陰影裡。
這三日她的事已經給木雕坊造成不小困擾。
便如周師傅所說的一個道理。
蘇白念能護的了她一時,能護的了她一世嗎?
婉娘需要養活一家人,弟弟妹妹們也會長大。他不可能時刻守著每一個人。
“百織坊已經讓人送來工契,我已不算工坊的人。我會帶著娘親與弟弟妹妹從後門走,離開百業城。”
“今後找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兩人認識這麼久,這是婉娘第一次對他說這麼多話。
她不願連累蘇白念,便隻有一走了之。
“你覺得,能走得了嗎?”
蘇白念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