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裡不由升起不好的預感:“是我舅舅逃跑被發現了嗎?”
外婆的目光有些茫然,仿佛已經穿過時空,回到了那個紛亂的現場。
“童暉憑著他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很快就逃了出去,卻在最後離開的時候,被聖女追了上來,一條小河的距離,對岸,是接應他的兄弟,身後是陪了他幾個月的女人,不隻救了他的命,還以身相許,可以說是恩重如山了。”
“但是,他毫不猶豫地跳進河裡,拚命遊走,耳邊聽著啞女撕心裂肺的絕望哭喊卻頭也不回。”
外婆停了下來,那雙眼睛裡浸潤著濃濃的悲傷。
“童暉回到童家就把啞女忘在了腦後,但半個月以後,他就開始發病了,沒有任何傷口,卻奇痛無比,日日蝕骨錐心,開始時懷疑是他的舊傷沒有治療徹底,引發的感染。”
“後來經過檢查,發現啞女的醫術竟然十分好,他的傷沒有任何的後遺症,但疼痛卻查不出任何原因來。童家動用了全世界最頂級的醫生和最先進的醫療設備,但毫無收獲。童暉的痛證折磨得他幾近瘋狂。”
“後來開始算命,做法事,各種折騰,直到遇到一個曾經深入熱帶雨林的,遍記巫醫的怪人,告訴他,他這是中了巫術了,肯定是惹上了哪個部落的女人,又拋棄了她,才毒發的。”
“童暉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與啞女的那一段情,所以當這個人說完了,他立刻就相信了,因為他做過的事,隻有自己知道。”
“那人告訴他,隻要他回到那個女人身邊,他立刻就會好,或者他可以把那個女人帶在身邊,也可以一生無虞。”
“但童暉卻不能接受,無論是回去還是把啞女帶過來,他都不願意,他隻想解毒,那人告訴他,這些原始部落裡的巫術,往往下毒都是用自身的血,無人能解。於是童暉動念要把啞女找到殺了,但是那人說,殺了也於事無補。童暉快要瘋了,不得不踏上了尋找啞女的路。”
外婆停了下來。
這個跌宕起伏的故事,讓我和小乙都聽得入神,分外緊張。
見外婆停下來,小乙忍不住問:“找到了嗎?”
我心裡已經知道答案了,但凡找到了,解了毒,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果了。
而且,聽得出來童暉先生是個睚眥必報,沒有胸襟氣度的人,如果是童樂先生,斷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凝神繼續聽故事。
外婆挺了挺腰身,淡淡道:“童暉放出風聲,說他在熱帶雨林裡發現了金礦,被幾個部落的人據為己有了。”
“啊?”我和小乙不由驚呼出聲。
外婆再次苦笑看了我一眼:“所以,人心,是最難測的。”
我無言以對。
童暉這一招實在是太過陰狠了,這等於是給雨林腹地的部落帶去無妄之災。
他竟然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怨,讓那些無辜的人以生命為代價給他陪葬?
“整個雨林的原始部落都迎來了一場浩劫,平靜的日子被打碎了,原始的武器對抗現代有槍支彈藥,完全沒有勝算。而那些最原始的生態,也讓文明人們大開眼界,男人殺掉,小孩拐賣,女人帶走。”
“無知的人們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束手無策,不知所措,那些一直崇尚的神明、圖騰、巫盅也幫不上他們的忙,一場洗劫之後,代代傳承的東西就被帶到了文明世界,並且立刻淹沒在了這瀚如煙海的世界之中。”
外婆沉靜下來,我和小乙都不敢說話,很顯然,外婆就是這樣來到外麵的世界的。
“童暉悄悄跟在這些來自不同的國家、幫派的悍匪身後,坐收漁翁之利,直到腹地時找到那個啞女的部落。啞女,早已不是聖女了,因為她生下了一個孩子。”
我心頭一跳,童家的孩子!
“那個孩子被族人扔進了河裡,而啞女被裝進籠子裡,關進了那個她與那個男人日夜廝守的山洞。這樣的懲罰,才真是誅心啊!但是她沒有自我了斷,她在等,等那個男人來找她,她篤定那個男人一定會來找她的。”
“童暉,來了,找了個向導做翻譯,告訴她,如果她把他身上的毒解了,他就可以不殺她的族人。她的族人們在她的麵前跪成了一片,翻譯問一句,她不點頭,他就命人殺掉一個人。”
“啞女卻無動於衷,直到他把她的族人都殺光了,啞女突然笑了,她用手語告訴童暉,謝謝他,幫自己解決了這些人,他們殺了她的家人,扔了她的孩子,還把她關在這裡,早就不是她的族人了,是她的仇人,謝謝他幫自己報了仇。”
“童暉很生氣,問怎樣才可以解他身上的毒。啞女讓他帶自己走。童暉最終隻能同意,當啞女被從籠子裡放出來時,她跪在了自己的族人屍體前,雙手結著繁複的結印,然後割開了手臂讓自己的血與族人的血融在了一起。她走到童暉麵前,伸著手臂讓他吮自己的血,用手勢告訴他,可以解毒,但是童暉不信,他不敢喝。”
我歎了口氣。
外婆笑了笑:“你猜到了?解藥就是啞女的血,但是童暉卻不相信,他錯過了最後一次機會,啞女看著他笑,露出詭異的笑容,將自己的血抹在了眼瞼上,又是雙手結印跳下了河。”
“童暉氣得發瘋,卻毫無辦法,水流湍急,他什麼都沒有打撈到。那個翻譯告訴他,啞女跳河前,好像是在詛咒他的世世代代都不得好死。童暉氣急敗壞,可是再也找不到能為他解毒的人了。”
這算不算惡有惡報呢?
“後來呢?”我輕輕問道,因為,還沒有說到無憂草。
“後來,童暉隻能在彆的部落尋找能解毒的人,用儘各種辦法,威逼、利誘,用儘了手段,結果又有一個女子上了他的當,甘願為他研製解藥,這才有了無憂草。”
“但無憂草不是解藥,是另一份毒藥,隻不過兩毒相克而已,隨著人的機體老去,兩種毒藥維持不了平衡,那就隻有死路一條,要麼死於勿忘我,要麼死於無憂草。”
這個故事,講完了,外婆渾身都放鬆下來。
“所以,勿忘我的解藥,是下毒的那個女子的血嗎?”我小心地問,心中不由燃起了希望。
外婆卻搖了搖頭。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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