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娃青年156集
山娃站在企業會議室的前頭,瞬間找回當年留校任教的那股子精氣神。他身姿挺拔,脊背挺得像棵蒼鬆,清了清嗓子,洪亮的聲音就在屋內回蕩開來。眼睛掃過台下那些或年輕懵懂、或經驗頗豐的企業領導和業務骨乾的員工,目光堅定又帶著期許掃視了台下一圈,然後蕭然的對大家說:
“各位同誌,咱們今兒這場培訓,那可是工業普查的關鍵一步,就好比給高樓大廈打地基一樣,一點都含糊不得,所以,大家要先學習後實操。”
山娃邊說,邊拿起粉筆,在那塊斑駁的黑板上奮筆疾書。他寫的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粉筆末簌簌而落,似是知識的雪花在飄散。山娃又接著幽幽的說:
“先講講這各項指標,大家瞧好了,這產量指標可不單單是個數字,它背後是咱生產線日夜運轉的轟鳴,是工人們揮灑汗水的結晶,反映著企業的生產活力,就像人的脈搏,一跳一動,都牽連著企業的健康狀況。”
山娃說著,手臂有力地揮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仿佛要將那些抽象的概念具象化,直接塞進大家腦袋裡。一個指標一個指標的、講解著她們的內涵和作用。
講到填報要求,山娃的眼神陡然銳利如鷹,又一臉嚴肅,蕭然的說:
“這表格上的每一行和每一格,都得計算填報得精準無誤,小數點錯一位,那可能就謬以千裡。咱得像工匠雕琢藝術品一樣,容不得半點瑕疵和馬虎。”
他拿起一份空白報表,手指順著表格的行列緩緩移動,逐一講解著每個空格的門道,數據的勾稽關係。語氣裡滿是嚴謹與莊嚴。
提及邏輯關係,山娃更是眉飛色舞,他在黑板上畫起錯綜複雜的箭頭和圖表,他環視了台下所有參加工業普查的工作人員一眼,又進一步強調說:
“這《資產負債表》、《利潤表》和《現金流量表》、營業收入和成本與利潤指標,它們相互牽扯,就像齒輪緊密咬合,一環動,環環都得跟著轉。要是邏輯不通,咱這普查出來的數據就是一堆亂麻,啥也看不明白。財務部門的三大財務報表,是普查的核心數據,也是反應一個企業的經營管理數據全貌,就像人體檢查ct掃描一樣。”
台下眾人聽得聚精會神,不時有人點頭,或是埋頭飛速記錄。
李得山也沒閒著,他在台下穿梭忙碌,活像個舞台幕後的調度員。瞧見有人眼神迷茫,他立馬湊過去,低聲細語地解釋幾句,驅散對方心頭疑惑;遇到幾個交頭接耳、心不在焉的,他輕輕拍一拍肩膀,眼神示意要專注。
等山娃講完告一段落,他就趕緊上台,拿著人員名單,洪亮地分配任務:“張工、李工、你倆負責設備相關指標的填報,務必核對清楚;王會計,財務數據這塊就靠你把關了。。。。。。”聲音在屋內嗡嗡回響,每個人都明晰了自己肩負的使命。
每走出一家企業,山娃雖聲音略帶沙啞,腳步卻依舊輕快。陽光灑在身上,他望向遠方工廠的煙囪冒著嫋嫋青煙,心中滿是希望——這場工業普查,定能為家鄉企業的騰飛摸清家底,鋪就一條堅實大道。
而此時此刻,崔秀智和許翠珍也正奔波在鄉鎮的小道上,同樣懷揣著熾熱之心,叩響一扇扇鄉鎮企業的大門,在統計局劉雨華副局長的帶領下,一家一戶講解著、填報著工業普查報表。。。。。。
山娃努力的乾著工業普查的工作,但他的心一刻也沒放下,遠去大東北的母親和聯係木材生意,去找父親趙明的二舅和同伴陸總他們。
就在春節過後,山娃送走了母親跟著二舅去找父親趙明,他們一行三人,登上了草原列,呼嘯著向大興安嶺駛去。。。。。。
列車呼嘯著衝進春夏之交的大興安嶺,車窗外,大地似剛從沉睡中蘇醒。嫩綠的草甸子像絨毯般鋪開,星星點點的野花肆意綻放,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微風拂過,它們搖曳生姿,似在與列車賽跑。
遠處,山巒漸次披上綠裝,墨綠、翠綠、淺綠交織,像是大自然用最細膩的筆觸勾勒的畫卷。原始的針葉林與闊葉林錯落分布,高大挺拔的落葉鬆鬆樹乾直插雲霄,新生的嫩葉小樹苗,在陽光中閃爍著微光;闊葉樹舒展著寬大的葉片,像是在熱情地擁抱這暖煦的風。
秀蘭靠在窗邊,眼睛卻直勾勾地盯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她既惦記獨自在家忙碌的兒子,又對這趟未知之旅滿心忐忑不安,心想到:“也不知道山娃吃飯了沒,這一走,他會不會怪我……,老兒子小三寶長多高了?該上初中了吧?見麵還認得我嗎?一連串的猜想不斷地索繞著她的心頭。。。。。。”
陳金傑望著窗外,心裡同樣不平靜,想著這次找姐夫趙明,若是把木材生意談成,申購一、兩車皮國撥材就好了,做木器家具成本會大大降低。如果購到樟鬆就更好了,樟鬆木吃釘好,不炸開列縫。可這一路折騰,萬一找不到趙明咋辦?他掏出了山娃給他的詳細地址看了又看,小心翼翼的揣在了兜裡,不由得緊咬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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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國化倒是像個領導模樣,心懷城府、憨態可掬,腦袋一點一點的,毫不在意的充滿了信心。不一會兒他就打起盹來,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草原列,奔馳了三天兩夜,列車不斷的發出“哐當哐當”的車輪與鐵軌之間的摩擦聲,列車日夜不停地向前慢悠悠的爬行著,不時地發出刺耳“嗚嗚!”的鳴笛聲,如同一道尖銳的閃電,劃破了寂靜的夜空,又仿佛在訴說著離彆的哀愁。
每到一站,人群如潮水般湧進湧出,嘈雜混亂。他們拖著灌鉛似的雙腿下車、換乘,行李磕在身上,疼得人倒吸涼氣,卻沒人喊停,列車喊了也停不下來。又熬過短途一夜的倒車換車,到了下午時分,庫都爾林業局的站牌終於映入眼簾。
三人下車,腳踩實地,卻覺得地麵還都在晃悠。林業局裡,鬆脂的清香沁人心脾,高大的儲木場原木堆積如山。陳金傑上前拉住一位老師傅,臉上堆滿笑,聲音都帶著幾分討好的口氣,一臉焦急的打聽問道:
“您好師傅!跟您打聽個人,趙明,您認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