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眯著眼,思索良久,搖了搖頭。旁邊一個熱心的年輕小夥笑了笑,插話說:
“趙明不太熟,不過‘趙馬列’,我們倒是知道,在這裡很出名啊!是不是他呀?我帶你們去瞧瞧吧。”
陳金傑他們帶著滿心疑惑,跟著小夥七拐八拐,在一間掛著“基建科”門牌的、辦公室門口停下。隻聽見屋裡傳出趙明激昂的聲音:
“同誌們,這理論必須落地,毛主席教導我們,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推開門,隻見趙明中等身材,戴著副黑框眼鏡,手裡揮舞著一本《毛澤東選集》,正和同事爭得麵紅耳赤,他把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學得很透,背的語句很熟。怪不得人稱綽號“趙馬列”呢!真是名不虛傳。
“趙明!”秀蘭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帶著些顫抖。趙明轉過頭,瞬間呆住,眼鏡差點滑落,待看清來人,眼眶一下子紅了,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哎呀呀!我的個天啊!你們咋來了呢?”
陳金傑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走上前,眨著雙眸,高興而又激動的地說:
“姐夫,可算找到你了,一路好不辛苦和折騰啊!”
說著,又指了指身邊的陸國化總經理,介紹給姐夫說:
“這是我合夥人,木器廠的陸總,咱這次來,是想跟你打聽下木材的事兒。還有,我三姐想你了,也想小三寶,就一起帶她來了。”
趙明扶了扶眼鏡,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裡還有些愧疚,望向妻子秀蘭喃喃的說:
“三寶他媽!這些年辛苦你了,也讓你受罪了……”
妻子秀蘭眼眶裡蓄滿淚水,嘴唇抖動,卻激動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明把他們領到家屬院。一進院子,秀蘭就瞧見放學回家,在院子裡玩耍的小三寶,她像瘋了似的衝過去,一把將孩子緊緊摟在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那哭聲撕心裂肺,像是要把這幾年的思念、病痛、心酸一股腦兒宣泄出來,對趙明長久不回家的憤怒與埋怨也儘在其中,她一邊哭著,一邊憤怒的對著趙明吼道:
“你個挨千刀的!忒狠心了啊!,帶著老兒子一走這麼多年,知不知道我天天想孩子,夜夜盼孩子,我瘋瘋癲癲的是咋過的嗎?……”
趙明站在一旁,低著頭,像個罪犯接受審判一樣,雙手不停顫抖著,聲音哽咽說:
“秀蘭姐,我也是為了孩子們呀,帶他們到我這裡考學的考學,讀書的讀書,我也不容易啊!……”
小三寶被母親的哭聲也感染的哭了起來,他已經長成了大小夥子了,再也不是在老家半壁山,散發著那個孩童氣息的娃娃了。他一邊給媽媽擦著淚水,一邊領著媽媽進屋去見二姐趙小花和老姐趙小可,她倆放學回家,都在做著作業。見到母親到來,都驚愕的僵在那裡,半晌才醒過神兒來,撲到媽媽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娘仨的哭聲響成了一片,震動了雜亂不堪、非常簡陋的家屬院,也震撼了庫都爾林業局。
這時,趙明把小舅子陳金傑和陸總也讓進了屋裡,陳金傑看見三姐和外女們抱頭痛哭的情景,眼睛裡也噙滿了淚水,一臉勸慰的表情,對著她們說:
“你們都彆哭了!應該高興才對,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了,往後的日子慢慢會好起來的。”
陸國化站在一旁,目睹著簡陋的房屋:一個長條桌子上,放著吃剩下的半盆窩頭,旁邊還有半碗大鹹菜疙瘩、一盤剩土豆熬大頭菜;長條桌子下麵放著一塑編袋土豆和半麻袋大頭菜;旁邊有一個雙開門的衣櫥;屋內搭著一個燒木柈子的大爐子,爐子煙道連著一堵火牆,火牆又連接著鋪著葦席的大土炕;一個折疊式圓形飯桌,飯後成了姊妹們學習的大課桌;一個散發著昏暗燈光的電燈泡掛在了屋頂中央。
他看了滿是心酸,就一臉同情的說:
“今天我們初來乍到,請你們一家去飯店吃頓飯吧!看看你們剩的窩頭和大鹹菜疙瘩,這生活可真夠艱苦的呀!”
“不行!不行!她們還都有學習任務,耽誤不得!我連飯都不讓她們做,都是我來給她們做飯洗衣服。唉!這好幾年了,我是既當爹又當娘,還得忙乎工作。”趙明一邊擺著手,一邊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三姐夫!那你和我倆一起去飯店吃飯吧!吃完飯給她們娘幾個打包帶回來點飯菜,晚上就彆在家做飯了,我們倆還有事和你商量呢!”陳金傑擰著雙眸,悻悻的說道。
“那好吧!我帶你們先去登記旅館住下,然後就在旅館附近找個飯店一起吃晚飯,有什麼事咱們邊吃邊談!”趙明說著,就帶著他倆走出了家屬院,去一家小旅館登記了住處,又在附近的飯店吃了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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