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啊！你是我們廠的老退休工人，絕對相信你！再說了，曹廠長都把中介費和跑腿費帶來了，還是先看看設備，相中了，雙方達成了協議，再交費用也不遲嘛！”
“那好吧！我聽馬廠長的，先帶你們去看設備！”老宋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答應道。
曹廠長聽了，就眨著雙眸和馬廠長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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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山娃副廠長坐您的車吧！我們開的車不方便，帶著現金呢！咱們正好四人加司機五人一個車。”
“那好！我讓我的司機把車開過來，老宋和咱們一起走，由他坐在副駕駛座位上，帶路指揮，我和你倆都坐後排座上。”馬廠長說著，就去109號辦事處，讓司機小李把車開到了招待所地上的大門口。
出門時，山娃注意到田桂香偷偷拽了老宋一把，兩人對視了一眼，那眼神讓他心裡發毛。
然後，他們一行四人按著馬廠長的座次安排，上了奧迪小轎車，在老宋的指路下，開往了去看二手中試聚氨酯革設備流水線的路上。
過了城鄉商貿中心大街，穿過了騾馬市大街，又拐進了東四十條胡同，車在胡同口老宋讓停下了，老宋下車急忙跑進胡同裡，帶出來兩個人，給他倆打了一輛出租車，老宋也沒介紹，那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讓老宋他們跟著出租車後麵走。
那輛出租車又七拐八拐的走進了複興門後街一條胡同口，出租車又停了下來，其中車上的一名中年男子急忙下車，又找上了兩個人上了出租車，這輛出租車副駕駛坐一個人，後排座坐滿了三人。車又向前開了出去，馬廠長他們開的車緊隨其後。
出租車又順著複興門一直向西開，過了阜成門，又穿過了五棵鬆路口，出租車又停下了，最後上車的一位戴著鴨舌帽的中年人，急忙下車，又找到了另外兩個聯係人，這兩個人彆人誰也不認識，隻有最後的那兩個上出租車的人認識，先上出租車的老宋認識的那位聯係人，又下車讓老宋再打了第二輛出租車，讓最後戴鴨舌帽找的那兩個聯係人，坐上第二輛出租車帶路。
山娃數著：到東四十條，老宋找了兩個；到複興門後街，又上來兩個人；過阜成門到五棵鬆路口，再打車添兩個。像串糖葫蘆似的，打了兩輛出租車，隊伍越來越長。他捅了捅曹廠長，一臉狐疑地問道：
“廠長！這有點不對勁吧？怎麼中介人這麼多呢？一大串了呀。”
曹廠長緊皺著眉，心裡有些發毛，但還是嘴硬道：
“大城市辦事都這樣，規矩多。人托人關係多。你就少說多看，跟著走吧！”
串糖葫蘆似的，不算老宋，已經找了三層兩人一對兒的關係人，第二輛出租車讓第一輛出租車跟在後麵，馬廠長的車緊隨第一輛出租車之後，三輛車臨時酷似組成了一個小車隊，車隊開過了望京橋繼續向西北旺駛去，最後在西北旺一處養雞場的庫房大門口停了下來，一股雞糞味撲麵而來。
隻見庫房大門口外邊，站著一位美少婦，一身富貴華麗的穿著打扮，梳著燙發大波浪的頭發，非常漂亮的大眼睛閃閃放光。最後出租車上的兩個年輕小夥子，下車跑到那位年輕漂亮的美少婦跟前，其中的一位中年人，點頭哈腰地說：
“大姐好！我們事先和強哥聯係好的，想看看這套二手中試聚氨酯革進口設備流水線。”
那位美少婦斜視了他倆一眼，眨著漂亮的雙眸說：
“看設備可以，要交保管費兩千元現金。”她邊說，邊伸出了纖細雪白如玉的小手，另一隻手還抖了抖那串鑰匙。
最後上出租車的那位中年人，看向了第一輛出租車後上的那兩位，那兩位又找最先開始上出租車的那兩位，那兩位又找到老宋，老宋又看向了馬廠長，而馬廠長又轉向曹廠長，曹廠長又瞅了瞅山娃，山娃裝作沒看見，沉默不語，好一個尷尬的場麵。
最後，沒辦法還是老宋付了那個美少婦兩千元保管費，這才打開了養雞場的廢棄的庫房大門，大家像一個臨時組成的參觀團似的，走進了庫房大門，看到了裡麵擺放著中試進口設備的真麵目：隻見鏽跡斑斑的，有二十多米長的皮帶運輸機，還有一些稀奇古怪、印著英文標牌的各種機器。曹廠長上前用手摸了摸，隻見那個美少婦一嗓子喊過來：
“喂！隻能看！不能亂摸啊！”
馬廠長還是懂的點設備原理和設備構造。但從這套樣機中試設備來看，根本就是國外淘汰不能用的二手設備。
“這就是那套所謂的中試進口設備？”山娃忍不住地問老宋。
老宋瞪了山娃一眼說：
“你懂什麼？這是進口樣機，沒見過大世麵，少打聽。”
其他人好像都對設備沒啥興趣，隻是等著瓜分那份中介費呢。隻有曹廠長和山娃最上心，左瞧右看，圍著這套設備轉了好幾圈，就像傻子看演戲一樣，怎麼也看不出個門道來。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那個美少婦發話了，悻悻地說：
“怎麼你們還沒看夠嘛？這又不是相媳婦搞對象呢！好了好了！關門了！”
她把大家都攆了出來，“哢嚓”一聲上了鎖。
在回來的路上，誰都沒說話。曹廠長的眉頭鎖成了疙瘩。串糖葫蘆一樣的中介人，漸漸散去了，老宋逐一付了打車費。又坐上了馬廠長的奧迪，返回了地下室招待所。
曹廠長心灰意冷的對山娃悄悄地說，咱們啥也彆說了，全是套路。趕緊撤離返回去吧，錢可要看好了，這是咱們廠全體工人的血汗錢，可不能這樣打水漂了。
曹廠長對著馬廠長和老宋，表麵上卻說了一大堆的感謝話，最後表態道：
“這套設備我們沒大相中，等再有合適的設備再聯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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