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姐!好,好大姐!姚,姚發財經理哪去了,咋,咋還沒來呢?”
李晉宇也像是被這話刺激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大舌頭溜丟地跟著追問:
“大,大姐呀!那,那姚總咋還沒,沒送錢來呢?不,不會是跑路了吧?”
他心裡其實一直有點發虛,這姚總遲遲不露麵,總不是什麼好事。
金香花臉上依然不露聲色,伸手拍了拍汪廠長的胳膊,又拍了拍李晉宇的肩膀,語氣輕鬆得很,狡黠的微笑說:
“看老弟說的,怎麼會跑路呢?快來了!快了!彆著急啊!來來!咱們見麵就是緣分,再共同乾一杯!”
說吧,又和他倆共同乾了一杯!然後,她把酒杯往兩人麵前湊了湊,又拋出個誘惑來,淫笑著說:
“今天就彆走了,住在這裡,晚上給你們每人找個小姐陪陪。我們中原的美女,水靈得很,保證讓你們樂不思蜀啊!哈哈哈!”
她哈哈的笑得爽朗,可汪廠長和李晉宇已經醉得快聽不清這話了,隻是下意識地端起酒杯,在金香花的勸說下,一個勁的往嘴裡倒著酒,腦子裡隻剩下“姚總”“貨款”這幾個模糊的詞。
在酒精的作用下,漸漸變得越來越遠……窗外的太陽慢慢地往西沉了下去,把天邊染成了一片橘紅色,可包間裡的這桌酒宴,還不知道要喝到什麼時候。
酒桌上的喧囂像被戳破的氣球,在午後西沉的陽光下,漸漸癟了下去。包間裡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酒氣,混合著殘羹冷炙的油膩味,彌漫了整個包間。
汪廠長和李晉宇趴在酒桌桌麵上,臉頰泛著不正常的酡紅,呼吸粗重得像破舊的風箱,嘴角還掛著沒擦乾淨的油漬。
金香花放下手裡的酒杯,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輕響,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像獵人鎖定了獵物的致命處,看了看他倆已被她灌得酩酊大醉,露出了得意地眼神。
司機王師傅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雖然他滴酒未沾,卻架不住長途開車的勞累和疲憊。此刻他靠著椅背,眉頭微蹙,像是在夢裡還握著方向盤,均勻的鼾聲時不時地響起,為這場鬨劇添了點背景音樂。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打進來,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光斑,灰塵在光柱裡肆無忌憚地飛舞,一切都顯得慵懶又詭異。
金香花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裙擺,站起身時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吱呀”一聲,她側耳聽了聽,這三位遠道而來的客人,已經毫無反應,她就輕手輕腳地走出包間,走廊裡的消毒水味衝淡了些酒氣,她從精致的手包裡掏出那部翻蓋手機,金屬外殼在光線下閃了閃。指尖按下號碼時,她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電話接通的瞬間,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像怕驚擾了什麼似的說:
“喂!老姚啊!中了中了!三個已經拿下,睡著了。按原計劃進行吧。”
掛了電話,她對著走廊的鏡子理了理鬢發,鏡中的女人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奸笑,眼神卻冷得像冰光。她回到包間,金香花俯身對王師傅說:
“王師傅!你們先歇著,我去接姚總,他說已經準備好了九萬塊錢,馬上就把貨款和運費送過來。”
王師傅的眼皮動了動,喉嚨裡含糊地應了一聲,翻了個身,鼾聲更響了。金香花看了眼那兩個醉成爛泥的老弟,轉身帶上門,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儘頭。
不知過了多久,王師傅猛地驚醒,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他打了個激靈,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太陽已經西斜,把天邊的雲彩染成了紅色,眼看就要沉了下去。
“壞了!”他心裡咯噔一下,急忙伸手去拍打著汪廠長和小李,大聲喊道:
“汪廠長!小李啊!醒醒!醒醒!快醒醒。”
汪廠長被拍得晃了晃腦袋,嘴裡嘟囔著“再來一杯”,好不容易抬起頭,眼神迷離得像蒙了層薄霧。李晉宇也醒了,他扶著桌子直起身,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吐出來。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裡都是一片茫然。
“金助理!金香花呢?”汪廠長啞著嗓子問,聲音裡帶著宿醉的沙啞。李晉宇環顧四周,空蕩的座位讓他心裡發慌,滿臉狐疑的問著:
“是啊!她去哪了?姚經理呢?不是說送錢來嗎?怎麼還不見人影呢?”兩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忐忑不安。
王師傅一拍大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
“那個女人,好像出去打了個電話,說姚總把貨款準備好了,她去接他過來送錢。你倆趕緊打電話聯係一下,這都啥時候了,不會出啥事吧?”
“呸呸!烏鴉嘴!淨說些不吉利的話!”汪廠長說著,瞪了王師傅一眼,手忙腳亂地摸了摸口袋,悻悻地說:
“鑰,鑰匙在我這兒,鞋在庫房鎖著呢,能出,出啥事?快快!小李啊!你給姚總打個電話問問!”他說話時舌頭還打了卷一樣,腦袋卻比剛才清醒了些,隻是那眼神裡藏著越來越重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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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晉宇應著“好好”,腳步踉蹌地走出包間。吧台前的女服務員正低頭算著賬,見他過來,抬起頭,一雙杏眼眨了眨,長長的睫毛像小扇子。
“服務員美女!我用下電話,聯係下姚總經理。”李晉宇的聲音帶著點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