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雲指尖捏著那份剛簽好的《訂貨合同》,紙張邊緣還帶著她手指上的的餘溫。她動作利落,沿著複寫的合同撕下兩份,雙手遞向對麵的郭江海,唇角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聲音清甜又不失禮貌,雙眸注視她說道:
“郭總!這兩份是給你的收好,我們廠家留了另外兩份,往後咱們就按合同條款履約,合作愉快!”
“哎喲,好好!合作愉快!必須愉快!”郭江海連忙伸手接過,指腹不經意擦過齊白雲的手指,他心裡暗讚她的小手纖細白嫩,讓他心動不已,表麵卻擺出一副豪爽模樣,一邊說著,一邊麻利地把合同折好,塞進隨身的黑色公文包裡,仿佛那不是幾張紙,而是沉甸甸的財富。
窗外的天色早已沉了下來,白日裡灰蒙蒙的天空被暮色一點點吞噬。華燈初上,北京的夜晚像是被按下了點亮鍵,街邊的霓虹燈漸漸亮起,紅的、黃的、藍的光芒透過賓館房間的玻璃窗,在牆壁上投下斑駁閃爍的光影。遠處高樓的輪廓被燈光勾勒得清晰分明,馬路上車流如織,車燈連成一條條流動的光帶,整座城市的夜景繁華又熱鬨,讓人看了不由得心曠神怡。
山娃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手指上夾著的煙已經燃到了儘頭,燙得他指尖一麻。他猛地回神,第二次把煙蒂摁進煙灰缸,煙灰缸裡早已堆滿了煙屁股。
下一秒,他轉頭看向郭江海,臉上堆起憨厚的笑容,語氣熱情得有些急切道:
“郭總!合同這不是簽好了嘛!您看這天色都這麼晚了,我們倆是第一次來北京,對這兒的路不是很不熟。您常來這邊跑業務,肯定知道哪家飯店地道,咱們今晚找個地方喝兩杯,算是我們給您接風!”
“哈哈哈!好的好的!”郭江海聞言,哈哈笑著回答,眼睛一亮,爽快地拍了下手,他彈了彈自己西褲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默了默,笑著說道:
“就在這紅樓賓館附近,有家紅京樓飯店,我跟客戶常去,那兒的飯菜味道地道,價格也實在,經濟實惠。今晚我做東,必須請你和齊小妹好好喝幾杯!”
“彆彆彆!郭總!這可不行!”山娃連忙擺手說,語氣帶著幾分執拗和真誠,接著說:
“來之前小齊就跟我說了,這次是我們求著您訂貨,理應由我們做東請您,哪能讓您破費呢?就當是我們給您接風洗塵,您可千萬彆跟我們客氣!”
郭江海見山娃態度堅決,心裡反倒多了幾分感動,他故作沉吟片刻,隨即笑著點頭道:
“好好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咱們這就動身,去紅京樓飯店!”
說著,他率先站起身,理了理皺巴巴的襯衫領口,朝著門口走去。趙廠長連忙跟上,齊白雲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緊隨其後,一行人出了紅樓賓館,朝著不遠處的紅京樓飯店走去。
剛踏進紅京樓大門,一股混雜著飯菜香、酒香和人聲的熱浪就撲麵而來。酒樓裡燈火通明,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大廳。裝修豪華又彆致,牆上掛著古色古香的字畫,桌椅都是深紅色的實木材質,透著一股大氣。
大廳裡熱鬨非凡,三三兩兩的食客圍坐在餐桌旁,推杯換盞,談笑聲、碰杯聲、服務員的報菜聲交織在一起,杯觥交錯間儘是煙火氣息。
郭江海熟門熟路地朝著服務員招了招手,聲音洪亮的說道:
“給我們開個小包雅間,要安靜點的!”
“好嘞!郭總,裡麵請!”服務員趕忙答應,很禮貌地讓著,服務員是個穿著一身白色職業裝的年輕女孩,長得眉清目秀,臉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引著三人穿過喧鬨的大廳,走進了一間名為“酒仙閣”的小包雅間。
三人依次落座,郭江海坐在主位,山娃和齊白雲分坐兩側。服務員迅速遞上一本精致的菜單,齊白雲伸手接過,指尖剛碰到菜單封麵,就立刻恭敬地轉遞給郭江海,臉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開口說:
“郭總!您來點菜,我們不知道您的口味偏愛和喜好,您點的肯定合心意!”
郭江海接過菜單,目光卻沒落在菜品上,反而帶著幾分狡黠,悄悄瞟向齊白雲。趁著遞菜單的空隙,他順勢伸出手,一下子握住了齊白雲放在桌沿的手。那雙手柔軟無骨,膚若凝脂,郭江海心裡一陣燥熱,忍不住用力攥了攥,指尖傳來的細膩觸感讓他心頭一動。
齊白雲隻覺得一股惡心感,瞬間湧上心頭,那粗糙的手掌像是帶著刺,讓她渾身不自在。但她心裡清楚,這合同剛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得罪郭江海,隻能強壓下心底的厭惡,臉上依舊擠出甜甜的笑容,手指卻不動聲色地想抽回來。
郭江海感受到了她指尖的輕微抗拒,卻隻當是姑娘家的嬌羞,瞬時就有了一種征服的滿足感。他鬆開手,翻開菜單,笑著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先給小齊妹妹點一道清炒蝦仁,女人家都愛吃這口,清淡又爽口。再給趙廠長來一道鹵味扒雞,肉質緊實,下酒正好。然後來個清蒸鱸魚,鮮掉眉毛,再來兩盤涼菜解膩,一盤拍黃瓜,一盤木耳刺身,最後來一盆紫菜肉絲湯,暖身又開胃。酒水嘛,就來兩瓶北京二鍋頭,這酒烈,喝著過癮!二位看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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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娃沒什麼講究,隻要能把郭總陪好就行,連忙點頭應和道:
“挺好挺好!郭總點的都是硬菜,肯定合胃口!”